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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間升騰起暖意,他額間滲出細密的汗珠兒,眸中混沌著憤怒和情意,將她側過去細碎抽泣的臉蛋扭轉過來,逼她與自己對視。
情深繾綣又怒火滔天。
許久,終於恢復平靜。
符奚自她頸間抬起頭,看見她眼角的淚,眸中恨意捲土重來,驀地低頭狠狠咬住她的唇吮吸。
姜德書渾身散架般泄了力沉在雲被裡,此刻痛地抽吸一聲,抬手用力推他的臉,他捉了她的手在身側壓著,施虐般又抵進了些。
姜德書被他抵著,額頭一麻,腦袋一片空白,被他臉上的血污蹭了一臉,鼻尖湧入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她胃裡翻湧,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符奚終於停了下來,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慌亂地抬手給她擦臉,可是手裡血跡更濃,她瞬間花了半邊面頰,他突然氣惱,抓了被褥在手裡,瘋狂地擦拭她的臉。
嘴裡念叨著:「擦乾淨,這太髒了,一點也不襯你。」
姜德書臉頰痛的再也堅持不住,用盡全力推他,他不防,被推的退了一步,仰躺進雲被裡。
姜德書儘量保持冷靜,讓自己的手不那麼抖,緩緩牽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極盡溫柔地看著他,安撫道:「沒事的,沒事的,我們慢慢擦。」
他呆呆的被她牽著,伸手去撫她的臉,入手溫軟細滑,眼神溫柔可以入骨。
她輕輕拍他的手,溫柔道:「符奚,我要你,我真的要你,我不會走的,昨日我真的只是去追蘇璃沫,她想殺了我接近你,可是我記掛著不給你惹事沒有搭理她,所以她設計做了一身死士的衣裳給別人穿上,故意製造出死士背叛了你的情境,我是擔心你被算計才跟上去查看的。」
「我沒想走,也不會走,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她忽然落下一滴淚來,滴在他手背,緩緩滑落至手心,他像是被燙了一下,渾身戰慄,滿手的冰雪瞬間消融。
耳邊只剩下她的那句柔柔聲:我要你。
他眼裡忽然回春,帶著朔回的春風,一路掃過面頰,盪到嘴角,牽動著眼角的肌膚。
姜德書回望著他,表情格外篤定認真,溫言軟語繼續重複:「我要你,我只要你。」
他眼睛闔上,胸口劇烈地起伏,突然一隻手伸過來用力把她抱進了懷裡。力氣極大,像是要把她揉碎,低低地說了一句:「不要再騙我。」
他累極了,靠著她似乎沉沉睡了過去。
姜德書感覺到心口濡濕,忙起身穿衣裳。
符奚忽然睜開眼睛,雙手死死鉗制住她,冷然道:「你還要去哪兒。」
她的手腕被扯著,姜德書痛地嚶嚀一聲,身體往前送了送緩解,小聲安撫他:「我不走,我去叫軍醫來給你包紮。」
他依舊不肯鬆手,抖著聲音道:「我不要旁人,你給我包紮。」
「好。」姜德書包了一眼的淚看著他:「我的手好痛,你先鬆開好不好?」
符奚垂眸看向她被勒地發紅的手腕,猛地鬆了力道,下意識用掌心輕輕揉搓。
「便是我來,也要有藥呀,你先鬆開,我穿了衣裳去命人拿藥來。」
他突然鬆了手起身,快速合上衣衫一把撩開雲帳走了出去,須臾拿了藥進來。
姜德書接了藥,好說歹說終於得以下床尋了水和布來,給他擦拭乾淨傷口,淋酒消毒,然後上藥,包紮。
那條傷口結痂了又撕扯裂開,反反覆覆不知多少次了。
她忍不住罵:「你答應過我不受傷的,怎麼又傷成這樣?」
符奚先前昏了頭混帳一場,現在不見她惱也不見她恨自己,反而為了他的傷哭,還為此嗔罵他。繃著的身體放鬆下來,又尋了她的手捏著,心裡興奮的不行,緊緊盯著她眉眼不說話。
他自戰場回來,又與姜鴻殊廝殺一場,此刻渾身污垢,姜德書催著他去梳洗:「你快去將身上血跡泥污洗了,好臭。」
他依舊盯著她,不肯錯眼,忽然翻身大步走了出去,出奇的乖順。
雲帳內只余她自己,姜德書放鬆下來,方才緊繃太久,渾身酸痛的不行,她抬手向後錘了錘腰。
她手上臉上也被他沾滿了血跡。
好累,先緩緩,等他先洗了自己再去吧。
她伏在被子裡,累的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間見符奚走了進來,他滿身血垢和泥污未卸下,只卸下了渾身的凜然殺氣,像一個二十來歲的鄰家少年郎,和煦地看著她。
他突然掀了被子將她裹住往側室走。
姜德書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便懸在空中,驚了驚:「這是去哪裡?」
腰肢上的手緊了緊,聲音啞然。
「梳洗。」
第71章 血脈起誓
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還有人行腳步聲。
她身上只有一片被推到鎖骨的裹肚,還有半片大概已經碎了掛在腰上的褻褲。
就算此刻裹在被子裡,等會出來的時候依舊要見人的......
姜德書費力從被窩裡鑽出一隻手扯他的袖子:「還有人呢。」
「等會再進去。」
話還沒說完, 一張臉便如佳釀醉腮, 紅透了。
符奚眼睛從她屈指的手上挪開,落在她臉上, 她的長睫在顫,視線與他上的一瞬間慌忙挪開。
她在羞方才的閨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