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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原告,被告,證人,還有法官,都有了,對峙正式開始!」
關天喜脆生生地宣布。
嘿,剛剛在青青樹的一百八可沒有白花,孩子都知道法官這個職業到底是幹啥的了!
方綠竹看了看屬於自己陣營的小大師,感覺這波好像是真的找對人了。
他覺得自己應該心裡有底氣,但開口時,仍舊戰戰兢兢:「是不是你,天天附身我?還欺辱我!」
鬼姐姐幽幽道:「誰讓你每天凌晨四點,吵我修煉的!」
方綠竹指著她鬼喊鬼叫:「她,她,她,承認了!小大師,快,快收了她!」
鬼姐姐悶哼一聲,擺出來要打架的姿勢!
WHO怕WHO啊!
關天喜跟小師兄對視一眼,嘟著小嘴兒說:「師父說了,不可以因為別人是鬼,就大搞特搞物種歧視!」
真論起來,鬼以前也是人,得叫前輩!
哪有不分青紅皂白,就收鬼的!他們又不是法海!
正是這時,門鈴聲突然響起。
方父從可視門禁里看見一個穿著道袍的老頭兒,手持著羅盤,滿臉的焦慮。
老道隔著門說:「施主,我說了你可能不信,但請開開門,我家的鬼祖宗跑你家來了!」
方父縱橫商場數年,什麼樣的騙局都見過,真的是見慣了風浪,但此番還是大驚不已,「這年頭的新型詐|騙,都這麼直接嗎?」
老道自稱道號玄衣,堅稱自己有官方資格認證,絕不騙人,不發連結,不點關注,也無需人臉識別。
方父這才開了條門縫。
玄衣老道擠進來一條腿說:「施主,真不騙人,情況緊急,你先讓讓!」
他手裡的羅盤快速轉動,直指客廳另一頭的房間。
他不敢耽誤,一發力,推開了門,堂而皇之入內。
方父跟在他後面道:「哎,你到底幹什麼的,那是我兒子的房間!」
玄衣老道急道:「快別攔我了,一會兒我家的鬼祖宗傷了你兒子,我怕我賠不起!」
可不,清和道人就是想找個孩子約架,就被吊銷執照一年。
他家的鬼祖宗脾氣暴躁,已經忍樓上的好久了,要是真的傷了人,特別管理處還不得吊銷他十年執照啊!
那清和道人睡覺都能笑醒!
玄衣老道一想到清和道人冷嘲熱諷的嘴臉,簡直心急如焚,腳下如生風一般。
就憑方父的腿腳,到底是沒能攔住玄衣老道。
他錯愕地看著如同開了快進鍵的老道,進了兒子房間。
他想,有這本事的人,確實不用搞詐|騙!
玄衣老道推開門看見的便是——
他家脾氣暴躁的鬼祖宗,正被小女娃「順毛」的場景。
關鍵真「順」住了!
「鬼姐姐,千萬不要生氣,生氣氣就不漂亮啦!我們女孩子,一定要多笑!」關天喜拖著小奶腔說完,還特意擺出了甜甜的笑容,親身做示範。
女鬼當真擠出了一記笑,就是不太自然。
玄衣老道:……
不要跟我家祖宗互稱姐妹!要不,我該怎麼稱呼您小人家?
這還有啥不明白的,綠叔叔每天喝到爛醉,開門用腳,關門也用腳,擱在白天,這聲音或許能讓人接受,但凌晨聽起來賊響!
而方家的樓下,恰好是鬼姐姐住的地方,說起來鬼姐姐是不對,但她也是忍無可忍,才給綠叔叔小懲戒的!
孩子的思路格外清晰,這件事情雙方都有責任。
「關大法官」奶聲奶氣宣判:「你們可以選擇各打五十大板,或者握手言和,以後做對好鄰里,要互相包容,互相幫助。」
方綠竹擠眉弄眼,想要提醒她,他們是他花錢請來的,可以不用如此公正。
最主要的是得向著他!
但「關大法官」行事公正,小肉手一指方綠竹,嚴肅地說:「誰先犯的錯,就先打誰!」
方綠竹一噎,臉色都是綠的。
玄衣老道當即表示,「我這就帶我家祖宗回去,以後一定會約束好老人家!也請你們多擔待,我家祖宗年紀大了,脾氣不好,愛清靜,睡得早,覺還少。凌晨四點,也就是老人家剛想睡著,砰的一聲,她瞌睡全沒了,一肚子全是無名火!還有一回,你砰一聲關上了你家大門,我祖宗一直等到天亮,也沒等到你關臥室的門響,老人家眼圈兒都熬黑了!」
玄衣老道明著妥協,暗著指責。
方綠竹充分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慫唧唧道:「我,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
說罷,小小聲替自己申述:「但是,她也不能欺辱我啊!我這麼大一人留,造成的心理陰影是不可磨滅的!」
女鬼沖他齜了齜牙,訓斥拉住自己的孫子道:「你怕什麼,是我上了他身,你又不知道,大不了去交點罰款!特管處的邢組長,我認識!」
特別管理處對她這種鬼修的管理辦法:一、居家修煉,也就是說必須有後輩願意供養;二、不得插手人世間事務,會按照插手事務的大小做相應處罰,輕的罰款,重的嘛,就是煙消雲散處理了!
而她犯的頂多算小錯,交點罰款,可以搞定!
玄衣老道沒脾氣地說:「祖奶奶,邢組長都是多少年的老黃曆了,現在的組長姓季,作風強硬……」
玄衣還想說,他們都管季楚寒叫季魔頭,但瞥了眼跟老祖宗互稱姐妹的小女娃,覺得她十分眼熟,便生生將「魔頭」二字咽了回去,拍馬屁道:「他為人公正,事務繁忙,我們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給季組長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