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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陪他玩耍的,只有他自己剁肉做成的撒尿牛丸。
一次次反彈傷害,一次次將他擊倒在地。
雷無殤吐血簡直像是不要靈石,一口一口的。
能走到元嬰巔峰,他也是執拗之人。
而他已接近化神,有所預感,若是今日不能擊敗這些撒尿寶,必將成為他心魔!
蘇漁卻是悠然喝了口茶,「郁東,給雷少宗主一百靈石,感謝他剛才替我剁肉。」
雷無殤:
郁東點頭,扔出一百靈石在擂台上。
杭婉兒五仙繩飛出,卷著幾個失去靈光的反彈寶回屋,靈水清洗。
「師弟師妹們,大家為它們默哀。」
「這撒尿丸寶的製作,有雷少宗主的九分力氣。這就告訴我們,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敗在了自己手上,哎。」
雷無殤:「???」
「你連敵人的一根手指都沒碰上,就被對方擊敗了,連成為對方手下敗將的資格都沒有。」
雷無殤眼前一黑,抬眼就見到蘇漁已經打開了妖獸圖譜在閱讀,根本沒把他放在眼中。
一息,他體內元嬰就黑氣纏繞。
道心受損,心魔趁虛而來!
過往的修煉不平、憤怨、嫉妒……心魔種子全都有了滋養的土壤。
「我要殺了你——」
雷無殤搖晃站起,猙獰的血氣與黑氣一同上涌。
他走火入魔了。
體內元嬰一條胳膊炸裂,迅速萎靡。
投影陣外,各派弟子看得一陣複雜。
雷隕宗長老焦急站起,「我們雷隕宗,退出五行之爭。所有弟子,立刻退出木宮小世界!」
再比下去,不僅自取其辱,還危及日後。
但他傳音卻無法抵達小世界內。
或者說,無法叫醒雷無殤。
擂台上,沉默到現在的梅真兒,終於動了。
她垂著頭,卻發出嗤笑,「蘇漁,你比我想的更強。」
「哪怕是我,都不得不認真起來了。」
她聲音竟是比平日低啞,低著額頭,眾人都無法見到她表情。
但她上前幾步,竟然以一種古怪的行走方式,憑空像被什麼絆倒在地,摔在地上,好像腿斷了一般,痛苦地皺起柳眉。
薑餅屋中的蘇漁,都不由抬起頭看。
蘇師傅不理解。
但好像,小說中的女主是有什麼大病。
梅真兒卻是咯咯爬起來,笑著拖了傷腿,走半步又摔在雷無殤地身上,他痛呼一聲,吐出口內臟。
「梅小姐,你做什麼!」雷隕宗弟子驚恐上前。
梅真兒艱難爬起來,左手臂無力垂下,顯然也折斷了。
蘇漁挑眉。
「我是一定要得到五行宮繼承的,蘇漁,你不退讓,我也沒有辦法。」
梅真兒咯咯笑,抱著斷臂,拖著右腿往薑餅屋前行走。
「氣運,無處不在。」
「有借有還,便可常年不敗。」
「蘇漁你借我一點,可好?」
沙啞的嗓音,從梅真兒低垂的身體裡發出。
摔倒的污跡讓她臉龐都像是隱匿在陰影之中,讓人僅能看見她詭異扯起的嘴。
金昊天倒吸一口氣,「蘇師妹小心,這世間的氣運根本無法參悟,我只聽過一條借取的旁門左道!不要跟她接觸,不要回答她的問題。」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只要牽扯上,終生都要在她掌控的流轉規則之中,若是借了氣運,未來氣運就會隨她心意增減!」
蘇漁摸著下巴,這就是女主的金手指?
她合上手中的妖獸圖譜。
投影陣外,各派長老都與金昊天一樣神色難看。
「梅小姐不是符籙師嗎?她不是天生福緣深厚,是借的?」
「借取……」
過往,凡是採買過天盛宗符籙的修士都神情驚恐。
「不好,身上有天盛宗法寶、符籙的全部扔掉!」
「太遲了,用過氣運符籙的,就已經算是向她借取了氣運……太遲了!各位快些打坐入定!」
柏木長老大聲高喝。
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木門投影前觀戰的長老、弟子,包括天盛宗李奕鳴在內,還有其他門派,九垚山長老、青榕門長老、乃至雷隕宗長老……全都身形一震。
他們不少已入化神,脫離凡胎,已對自身氣運有所感知。
此刻,都感到一道似有略無的運,從他們身畔被抽走。
飄入了投影陣中的小世界裡。
他們的氣運被抽走了。
「梅真兒,梅有德……天盛宗下的好大一盤棋,好狠……」
南潯青玄與張長老面面相覷。
幸虧南潯與天盛宗早已割席。
穆道人擦了下額頭的汗,剛慶幸一秒,就暗叫不好。
「等下,他們借的氣運此刻歸還,還是利滾利,借一還三都不止,現在全用來對付我們弟子。梅有德這個小人,這件事我們南潯必須制止!」
洪蘊身上白光大亮,可卻阻止不了任何人的氣運流失。
幾個南潯長老急得團團轉。
蕭牧歌衣袖微動。
【道君,你不能動手。這是他們過往貪圖福緣、種下的苦果,道法自然,不屬於他們的終將離去。】
【連帶這些年、因此而產生的自身福緣,也被她加倍收走。這雖是她當初偷偷在符籙繪下重利債的銘文,借一還十,不仁不義,道心狠毒。可如此十倍償還,符合天地對這些貪慕氣運之人的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