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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了?煉丹者受到反噬?
陸一舟臉色急變,忙丟下閻琰,朝河邊飛速趕去,「二師姐?」
閻琰咬住下顎,右手頓時按住腰間雙劍,迎風趕上。
「二師姐,你沒事吧?」
劍林與河邊空地,大概百丈距離,他們轉瞬即至。
此刻,潺潺流動的清澈河邊,煙霧繚繞,瀰漫著一股鮮香四溢的濃郁炙烤味,油脂全然逼出的撲鼻香氣在前,兇猛霸道,令人口中生津,而後,又有淡淡清新竹味,幽幽散發在後,使人精神一振。
陸一舟驟然目光大亮,「好香,這是成丹了?」
閻琰雙劍上的紅穗震了震。
這是丹香?他沒見過煉丹師開爐,也到底吃過丹。
這根本像是他沒上山前在外吃的一頓烤肉,但這香味要比他那次吃的濃郁百倍不止。
這是丹藥?!
閻琰不信,但腹中卻一陣大鳴,他赫然耳熱。
可也就這麼瞬息,他就見蘇漁一襲薑黃長裙,肩膀低垂,似乎失魂落魄站在這散發香氣的荷葉包後,滿目憂傷,聽到陸一舟所問,她還臉紅了一下。
閻琰擰眉。
不出他所料,煉丹她果然不行。但她竟會面有愧色,他從未見過她如此。
「六師弟,你還不快謝過二師姐!」
閻琰眉頭輕挑。
陸一舟擔憂他的不敬會激怒蘇漁,忙替他問,「師姐,此丹如何服用?」
河邊清風徐徐,滿面舒爽。
但蘇漁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窒息。
她叱吒後廚多年,臉皮厚度早已堪比水晶鍋包肉,可此刻也是面色通紅,輕咳一聲,仰頭看向三十度的天空。
是憂傷的顏色。
怎麼服用?
「一口吞下,穿腸爛肚。」
陸一舟:
閻琰眉腳抽搐。
蘇漁幽幽嘆了口氣,「散了罷,不用你們試了。」
飛劍肋肉到底哪裡出的問題,她還需復盤一遍。
陸一舟怔住。
竟是真的失敗了。
他不由苦笑,他看師姐次次成功出丹,就任意妄為,求她這登天難事。
「二師姐,是我唐突了。煉丹師開爐失利,日日皆有,更何況六師弟的劍招本就很難,你別放在心上。你願意出手幫我們,我跟六師弟已經很感激了。六師弟,你說是不是?」
「……」
閻琰別過頭,「我從未說過,我要吃什麼丹!」
陸一舟頷首,「二師姐你耗費半日心神,先去休息,這些我跟師弟來收拾。」
說著,他就上前一步,彎腰要拾起這殘留的荷葉『丹渣』。
「咳,你別動……」蘇漁臉蛋通紅。
麻了!
料理事故,公開處刑!
陸一舟聽到她喊,早已伸手,可等展開荷葉,看清上面橫著的燙物,他身形就仿佛雷劫劈下,狠狠一震。
「六六六師弟……」
蘇漁扶額。
閻琰皺眉,不情不願上前一同收拾。
可才前行一步,他就見荷葉上……一柄二尺長、刃如秋霜的長劍,劍柄龍鱗片片。
看起來削鐵如泥,更勝他腰間佩劍幾分,還冒著幾縷熱氣!
閻琰怔住。
呆立須臾,他墨色長髮隨風飄起,離這劍半寸近時,就噌一下,被這冷光劍盪起的一道鋒利劍氣,當場削成兩斷!
「這、這這兒……六師弟,二師姐竟然給你煉出一柄二品靈劍了!」
本已準備社死的蘇漁:「???」
這世上沒有什麼難事,是蘇師傅靠做一頓飯解決不了的。
蘇漁人生準則,如是說。
「竟然自成劍氣,迎風斷草,吹毛利刃……這是二品靈劍才有的寶象!」陸一舟驚艷的目光都無法從這柄剛製成的寶劍上移開。
蘇漁聽著,表情一變再變。
「你……」閻琰只覺天地顛倒。
她怎麼知道,他需要的不是丹,而是劍!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面前這柄初生長劍,能感受到它如同剛來世間的嬰孩,尚未見血。
這劍身通體瑩白近似柳葉狀,劍脊厚,中間還有一道筆直鋒利的血槽,讓整個狹長的瑩亮劍面呈山字形,這在劍中十分少見。一般煉器師大多刻制雙凹槽,以保持劍身的平衡。
可閻琰望向這看似拙劣的單條血槽,不僅生不出質疑,反倒覺得心神與之無比契合。
他從未有過這種感受。仿佛這劍天生天養,就該是他的一般,他還未拿起,就能感受到這劍身上的寸寸輕鳴。
「六師弟,這劍槽像是剛才二師姐命你斷骨,你憤怒朝骨上一劍劈去留的痕跡啊!」陸一舟心思細膩,發現乾坤,大喜道,「煉製前就融入你一絲劍氣,這劍多半與你心神契合,能助你體悟劍心,早日九劍合一!」
閻琰退後一步,失神看向蘇漁。
她早就想好的?
可她以前只想看他們一個個落魄!
怎麼現在會為他做到如此地步?
這問題,比鍊氣五層能煉製二品靈寶,更令他識海空白。
而陸一舟縱使見過蘇漁厲害,此刻也驚喜萬分,「二師姐竟還會煉器,一出手就是二品靈寶,你瞞得我們好苦。剛還說什麼失敗,讓我們離開。」
「哎,二師姐還是這麼謙虛,難道三品靈寶才算成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