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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了不讓木萬源的事再出現,對方必須起誓,我南潯不負他,日後他若要離去,也不得做殘害我們南潯之事。」
今日走的一等峰,耗了他們南潯大半靈氣啊!
掌門何通一句話說完,口中門牙竟然都掉落了下來。
張長老深吸一口氣,「我需要你們立誓,無論今日是活是死,日後不要看她修為低,就為你們個人之私,欺壓她,逼迫她煉製丹藥。」
「當然不會!」
督察堂長老,以青玄為首,都立刻發誓,「我等不是背信棄義的小人,若是能得救,日後對方只要不傷害南潯弟子,不動搖我南潯根基,就是我等的救命恩人。」
說到一半,青玄反應過來,「你……還有那丹?」
聲線顫抖。
張長老苦笑,「都吃完了。」
但他往後看了一眼。
只見蘇漁正被至穹峰、百御峰眾人保護在內,薑黃衣裙隨風舞動。
南潯門比斗塔已是一片狼藉。
圍觀弟子悲切望著掌門,很快也看到張道人的期冀目光。
掌門何通與督察院長老也紛紛望去。
就見蘇漁朝張長老遙遙頷首,從至穹峰眾人間走出。
她五官明媚,腰背挺拔,朝他們走來。
邊走,手間就是一團五行靈火噴薄而出,一口炙熱大鍋跳出芥子袋。
青玄愕然,長老堂除了倒地洪蘊,無一不震驚。
觀戰弟子紛紛看向蘇漁。
「這是……?」掌門何通愣住。
這女娃才築基?
他好像有點印象,但又沒印象。
拿鍋當法寶用?
青玄長滿皺紋、還能看出一絲俊逸的老臉,望向蘇漁,臉上複雜又驚艷,而後浮現一絲笑意,「原來是你。」
「那一切都合理了。」
原來喻清子的丹是她煉製的。
轉而他肅然,「你煉丹,讓掌門先服用。」
其餘督察堂長老也很快反應過來,從驚喜轉為悲慟。
他們都命不過今日了。
築基期煉丹,一日能成一爐就是極好,功效越逆天而行的丹,一爐數量就越少。
延年這等,恐怕一爐頂多三粒。
如今他們督察堂十二位,與掌門都命不久矣。
時也命也。
「我放棄,讓掌門活下去,帶領本門。」
「我本來也活膩了。」
幾個長老笑地露出一口掉沒了的牙齒。
「我功法不如青玄長老,也不如掌門,我死了便死了!」
「掌門,照顧我榮家後代與我親傳弟子,我別無其他要求。」
督察堂長老紛紛交代遺言。
圍觀弟子這才反應過來,望向蘇漁,心中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破滅了。
如果她已是金丹、已是元嬰,該多好!
但也就一息,他們見到張道人騰空而起,「小蘇師侄,你先忙著,我去你至穹峰採摘青梅。」
說罷就遠去。
蘇漁想開口,都慢了一步。
無奈看向眼前紛紛退讓、有的已經拿著玉簡開始寫遺言、留功法的長老們,她略嘆一口氣。
「稍安勿躁,各位前輩。」
說罷,她芥子袋中,一個、兩個、三個鐵鑄大鍋,紛紛躍出。
緊隨其後地還有三個大小不一的湯鍋,十二個竹篾蒸籠……
各種靈材、食材,一一浮現在郁東緊急搬過來的木桌上。
沒有廚子做菜,是一道道做的。
午市高峰,蘇師傅撐得住。
一瞬,她素手翻飛,廚刀起伏。
靈火點燃,數個鐵鍋蒸籠、湯鍋竟是同時灼燒。
……
多重濃郁霸道的香氣,漸漸彌散整個崩潰的比斗塔間。
絕望、慌張的弟子心神一松。
倒地被至穹峰等人扶起來的掌門與長老們,蒼老雙眼都緊緊鎖在蘇漁面前的靈火上,雙眸閃爍。
「這是煉丹?還是……庖廚?」
何通震驚。
但很快,有了回答。
一個個能清晰看見年輪的桃木托盤,被蘇漁身後的閻琰,御劍送到他們面前。
三道丹暈落在竹篾蒸籠上。
三道丹暈落在白瓷海碗上。
三道丹暈落在湯盅上。
最終,托盤上的丹暈形成九道連環,首尾相交!
蘇漁朝他們頷首,「各位前輩,儘快試試這三碗一組的套……丹。若是無用,我再試試別的。」
掌門何通愣了,套丹?
督察堂長老額角抽搐,無用,再試試別的?
蘇漁抬手間,托盤上禁制散去。
掌門何通低頭,只見湯盅中金光丹粉閃爍。
蘇漁一道靈水注入,頓時將其化為滾滾而動的清澈湯液。
何通一愣。
這是補充元氣的鱉甲丹粉化水?
他再看旁邊白瓷海碗,只見內里一顆宛若檀香般細長卻盤繞在一起、似乎找不出盡頭的雪色……丹藥?
而蘇漁手持鐵鍋後來居上,將一道猩紅辣子熱油,撕拉一下倒在上面。
又用筷子夾上四個雕刻成字的靈蘿片,擺在雪色蜿蜒的丹。
與天同壽。
掌門何通:
辣子油潑一根到底長壽麵。
經過五行鍋烹飪,化作了杏仁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