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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淳開口冷聲道:「譁眾取寵。」
誰知道他的白月光路姍卻回頭瞪了他一眼,「讓大家快樂一下怎麼就譁眾取寵了?」
鍾淳張了張嘴,想要辯駁什麼,路姍已經轉過去了。
「接下來,舒揚同學請我到他的家裡,試圖為我掰直鑰匙,可惜失敗了。當我拎著鑰匙站在家門口卻不能進去的時候,內心充滿了孤獨感。還是舒揚同學,用他沉默的行動溫暖了我。他把我帶回了家,給我準備了換洗的衣服,知道我流浪在外幾個小時沒有吃東西了還親自為我下廚煮了夜宵。如果你們以為舒揚同學對我的友愛僅僅如此,你們就錯了。半夜裡,他還起來為我墊枕頭蓋被子。」
岑卿浼聲情並茂,不少同學驚訝地小聲議論起來。
「真沒看出來啊,舒揚其實挺好一個人啊。」
「還會煮夜宵呢,以為是個大冰塊,其實是暖男。」
「難道不是我們的阿卿長得可愛,大冰塊都捨不得他在外面流浪?」
陳碩和穆寧回頭看向舒揚的方向。
「昨晚上那麼驚險,還以為就是劇終了呢。沒想到咱們阿卿還在外面流浪了那麼久!」陳碩感嘆道。
「早知道就一起吃個肯德基再回去了。」
「不是……咱們一起吃個肯德基也改變不了阿卿回不了家的現實啊。」
「那至少雖然冷,但不餓。」
穆寧說的好有道理,陳碩不知道如何反駁。
一向對八卦沒什麼興趣的夏致也看了舒揚一眼。
而舒揚卻單手撐著額頭,正好把眼睛遮起來,誰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老熊是真的忍不了了,「岑卿浼,你的檢討重點呢?我現在知道你沒寫作業的原因了,但是你到了舒揚家裡可以寫,你在外面轉悠的時候也可以去物業那裡寫。可總而言之你就是沒寫!」
「老師……這就是我檢討的重點內容啊!」岑卿浼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可眼眶裡沒半滴眼淚。
老熊深吸一口氣:「你趕緊的。」
「我明明享受了舒揚同學無微不至地關懷,卻在這樣溫暖的氣氛里慵懶墮落。明明可以在那張茶几上把作業寫完,我卻把書包扔在了一邊。半夜裡輾轉反側時,我也沒有動筆寫哪怕一個字。明明學習是催眠的利器,我卻半點沒有想到要把物理練習題打開。我辜負了老師辛苦地耕耘,辜負了父母對我的信任,更加辜負了舒揚同學為我洗手羹湯的情義!從此以後我一定珍惜每一道練習題,挑燈夜戰,像對待心上人一樣將它們琢磨透徹!我的靈魂在此次錯誤中得到了升華,我將一步一個腳印,端正態度,警鐘長鳴!」
老熊沉沉地呼出一口氣來,額頭上青筋突突,冷聲問:「如有再犯呢?」
「那肯定會被您極具穿透力的目光槍決啊!」
老熊被哽了一下,做勢要打岑卿浼得腦袋,但沒有真的打下去,「你要是再犯,是槍決能解決的嗎?你就上升旗台做萬字檢討吧!」
岑卿浼縮了縮腦袋,趕緊走下講台。
老熊一走,安靜的教室瞬間沸騰起來。
「岑卿浼你昨晚上是真進不了家門還是去哪裡放浪形骸啦?」翟嶺湊過來問。
「騙你我是小狗!」
李晨霞用卷子輕輕敲了一下岑卿浼的腦袋,「聽過你的檢討,我們全班女生都為崽崽心疼。」
岑卿浼歪了歪腦袋,「崽崽是誰?」
「崽崽是你啊!」不遠處路姍笑嘻嘻地說。
「以後再進不了家門,一定要跟我們說啊!我們給你發八十塊錢紅包,可以叫急開鎖!」
女生們走了,岑卿浼還沒回過神來,他一把拽過陳碩,「為什麼我是崽崽?」
「嘖,因為你昨夜流浪的遭遇激發了他們的母性。」陳碩笑嘻嘻地說。
「什麼?我想當她們的男朋友,她們卻把我當兒子?」岑卿浼覺得這個世界出了問題,必須及時糾正。
「崽崽,該回家了。需要爸爸護送嗎?」穆寧說。
岑卿浼不爽了,「真想看看你們倆誰的腦殼比較硬。昨天慫得快要尿褲子了,今天還想當我爹?」
夏致已經離開了桌子,推著岑卿浼的腦袋往門口去,「你媽今天下夜班,回去晚了小心狂風暴雨更猛烈。」
「知道了知道了!」
岑卿浼看向角落,他想叫上舒揚一起坐車回去,誰知道那個位置已經空了。
「誒?是我今天檢討里把他描述的不夠光輝?還是我的感激之情不夠滔滔不絕?」
「怎麼了?」夏致問。
「舒揚和我住在同一個小區同一個單元里同一層樓,可他等都不等我就走了?」岑卿浼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人。
「也許他不想幫你掰直。」
「是幫我把鑰匙掰直。」
岑卿浼的校褲口袋震了一下,摸出來一看顯示收到一條簡訊。
心臟忽然亂了節拍,點開一看果然是那個「大師」的號碼。
【今日不宜在屋檐下停留。】
岑卿浼握緊了自己的手機。
他不知道對方是誰,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來提醒自己,也不知道他的預測為什麼總那麼准。
但是岑卿浼很感激對方。
他深吸一口氣,關上了手機。他倒要看看這一次,「大師」還能不能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