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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揚時不時關注手機,以防梁隊長發來什麼消息。
而岑卿浼是一點胃口也沒有,因為他不知道常允鑫到底會不會出現在流水席上。
如果出現了,有那麼多的人,梁隊長能不能順利抓住他。
如果沒抓住,那就是泥牛入海,恐怕再也找不到他了。
小餛飩都快被岑卿浼攪爛了。
「喂,如果這一次常允鑫跑了,他還會繼續針對我嗎?」岑卿浼問。
舒揚拿著勺子的手頓了頓,沒有說話。
岑卿浼笑了一下,人的命運不就是這樣嗎。
以為是絕路了,忽然柳暗花明。以為豁然開朗了,前面其實是深淵瀑布。
「我知道實話一直不好聽,謊話向來很迷人。所以舒揚,說句謊話來哄我也行。」
一陣讓人心底發涼的沉默之後,舒揚說:「這是我最後一次救你了。」
岑卿浼看著舒揚的眼睛,心臟緊到血液都要從瓣膜里泄出來,他哽著聲音說:「我叫你哄我啊。」
舒揚別過臉去,看著透著清冷涼意的街道說:「說謊和哄你,我沒辦法同時做到。」
「那剛才那句,是騙我,還是哄我的?」
「你希望是騙你,還是哄你?」
「騙我的。」岑卿浼脫口而出。
舒揚皺起了眉頭,「如果是騙你的就意味著你還會有危險。哄你就表示……你的死亡危險已經解出,不需要我保護了。這樣難道不好嗎?」
「前面的選項有你。」
說完,岑卿浼就低下頭,大口大口地往嘴裡灌餛飩。
夕陽的餘暉已經沉入了街的盡頭。
岑卿浼卻在這一刻明白,自己早就沉入了舒揚的目光里。
舒揚的手覆在了岑卿浼的頭頂上。
「你在我身邊這麼活蹦亂跳的,已經給了我始料未及的快樂。如果長大了,你會比現在懂得更多,衡量得更多,自由也要的更多。然後離我越來越遠,這才是人生常態。」
「你錯了。」岑卿浼吸了一下鼻子。
「哪裡錯了?」舒揚把自己的餛飩推到了岑卿浼的面前。
「長大對我來說,是不斷縮短和你之間距離的過程。我會懂你更多,越來越像你一樣去思考,衡量自由的方式也不再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離你越來越近,才是我想要的人生常態。」
舒揚看著岑卿浼的眼睛,那裡面盛著期待,是他無數次歸零的起點,是翻山跨海後重逢的終點。
「這也是我最接近你的一次。」舒揚說,「所以不要怕,也不要擔心這次會抓不住常允鑫。」
岑卿浼點了點頭,吃了一個餛飩,「果然你那份比較好吃。」
第74章 落網
此時的流水席已經開席了,來了不少人給劉老闆捧場。
他的女兒女婿抱著孩子,後邊跟著保姆以及幾個過來考察礦山的朋友輪流給劉老闆敬酒。
大圓桌也擠得滿滿的,盤子一個疊著一個,一道新菜好了,棚子裡的廚師一吆喝,每張桌子的人就輪流去端菜。
聊天聲、笑聲不絕於耳,觥籌交錯熱鬧的很,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劉老闆站在宴席的中央,清了清嗓子,「感謝大家來捧劉某的場!這是劉某外孫的滿日宴,我的女兒女婿特地從B市趕回來一起慶祝!他們小兩口說謝謝大家來捧場,要一桌一桌來敬酒!」
「好——」
「劉老闆身體健康!」
「女兒女婿美滿發達!白頭偕老!」
「小外孫學業有成!」
大家的祝福此起彼伏。
那對夫妻舉著酒杯開始挨桌敬酒,跟在夫妻後面端著酒和飲料的一男一女就是梁隊安排的便衣,借著敬酒的機會挨桌觀察情況,辨別桌上的客人。
還有幾個便衣混在客人里,到其他桌上去換酒水飲料或者端菜送湯來辨識有沒有常允鑫及其同夥的蹤跡。
在南側的角落裡有一張桌子,一半桌子在大樹的陰影下,另一半在燈光里。
一個穿著深色外套燙著大波浪的女人正端著碗吃飯,她的腳下放著一個袋子,袋子外面印著西湖龍井的字樣,袋子裡面的東西方方正正,像是茶葉罐。
而她的旁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穿著隨處可見的灰色外套,腳上是一雙膠底鞋,正在盛湯。而他的腳邊,是另一個麻布袋,袋口被拴緊了。
女人正要起身,一位便衣坐到了她的身邊,單手摁下了她的肩膀。
「還有好菜沒上,別急著走啊。」
女人正要掙扎,感覺到有什麼抵在自己的背後,整個人都僵住了一動不動。
另一側的男人也同樣被便衣制服了。
女人頭頂的假髮被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張年輕的臉,就是在游泳館裡調包現金的年輕女性。
她面如土色,冷聲道:「放開我,你們為什麼抓我?」
「我們為什麼抓你,你不知道嗎?」
便衣把她腳下的袋子打開,驚訝地發現裡面根本沒有現金,真的是茶葉罐子!
而另外一個男人腳下的蛇皮袋裡也沒有現金,只是一些山貨。
「你不是常允鑫?」
男人受到了驚嚇,呆呆地問:「什麼心?」
收到消息的梁隊立刻通知所有人行動。
「各單位請注意,常允鑫很可能已經拿走了現金,請立刻封鎖進出的口子!絕對不能讓常允鑫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