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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烏比斯環的遊戲,只能我跟你玩。」舒揚說。
那雙眼睛又黑又深,無數倒刺像是從深淵裡湧出來,死死勾住岑卿浼的心臟,摧枯拉朽般把他往下拽。
「怎麼玩?」
岑卿浼還是第一次對一件事又期待又害怕。
舒揚在他的鼻尖上輕輕碰了一下,「怕什麼?這個遊戲很散熱。」
在這個遊戲裡,岑卿浼完全不是舒揚的對手,被對方殺了個片甲不留。
他對舒揚的認知一直都是一盞清冷的酒,入喉如冰泉,淬著青梅和綠竹的清香,後勁十足。
但是這一次,岑卿浼才明白舒揚是一壺烈酒,一小口酒燒心灼肺,他可以瘋狂得至死方休,卻又給他抵死難抗的溫柔。
那些記憶里如同鏽跡斑斑的遺憾,被抹開被撫平。
岑卿浼像是感受到了他跋涉風霜寒冬的孤勇,收起自己所有的鋒芒和兵戎,只想帶他離開無聲寂寞的輪迴,跳進世間的人聲鼎沸和萬紫千紅。
他倆都忘記定鬧鐘了,是被陳碩的奪命連環call給鬧醒的。
「喂喂喂!朋友們!別忘了我們今天要去滑雪!」
「馬上。」舒揚把電話掛掉,低頭就發現找不到岑卿浼了,只看到被子下面露出一點點他的黑色頭髮。
他無奈地把被子往下拉一拉,再摸摸他的鼻子,生怕他把自己給憋死了。
「你在害羞嗎?」舒揚輕聲問。
「廢話。」岑卿浼的聲音有點啞。
「那今天還滑雪嗎?」舒揚又問。
「當然要滑!不然白來了!」岑卿浼的腦袋從被子裡探出來,紅撲撲的,看著就很好掐。
「我洗漱完了,你就得起來了。」舒揚說。
岑卿浼「嗯」了一聲,把被子一卷,滾到了舒揚的地盤上。
舒揚刷牙洗臉,把牙膏給岑卿浼擠好,然後到被子裡去拖他。
「起來了。」
岑卿浼仰天長嘯,坐了起來,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再看一眼舒揚。
空氣里都是牙膏里薄荷的味道。
只是岑卿浼現在再看舒揚的嘴,就覺得心跳好快。
「昨天的……烏比斯環,你哪裡學的啊?」
舒揚一邊燒開水,一邊說,「你教的。」
岑卿浼差點被自己給嗆著,「騙人!我才不會教你這個!」
舒揚笑了一下。
「你到底跟誰學的?」岑卿浼穿好衣服,腦袋剛湊到舒揚的身邊,就被對方推去洗手台。
「我騙你幹什麼?」舒揚回答,笑容有點壞,「我夢裡的你教的。」
岑卿浼怒了,「以後不許做奇怪的夢!」
「你管不著。」
好吧,就算是夢裡,他總算也有比舒揚知識更淵博的領域了。
他們收拾穿戴好,坐上纜車去到了半山腰的滑雪場。
別看陳碩這廝裝備齊全,但菜雞的程度不遜於他在遊戲裡,第一步就瀟灑地摔趴在了雪地里,完美複製了他自己的形狀。
大傢伙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就看著舒揚站在岑卿浼的身邊,耐心地教了他幾步,他就流暢地滑出去了。
陳碩為了避免再度出醜,斥重金給自己請了一個教練。
岑卿浼滑著滑著,雖然一開始有點不穩,但是到後面就越來越享受這種速度與平衡的感覺了。
有人路過他的身邊,在他的帽子上拍了一下。
「咦?誰啊?」岑卿浼一抬頭,就看到那個人停在不遠處,戴著防風鏡和帽子,撐著滑雪杆朝他笑。
帥氣逼人啊。
「是易盛晴。」舒揚認出來了。
「師兄?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岑卿浼驚訝地問,他想要滑到易盛晴的身邊去,無奈方向和速度沒操控好,直接從與易盛晴路過了。
舒揚趕了過去,把岑卿浼給攔了下來。
「你倆出來玩都在一塊兒,像兩片粘糕一樣不分彼此,真讓人羨慕。」易盛晴笑著說。
「那是!」岑卿浼想要去攬舒揚的肩膀,重心不穩變成了抱住舒揚的腰,「我滑雪技術不好,有點點尷尬。」
有另一個人滑到了易盛晴的身邊,抬起了防風鏡。
「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竟然是楊謹雲。
「這裡又不是你家開的,我們為什麼不能來啊。」岑卿浼沒好氣地說。
易盛晴無奈地搖了搖頭,「我聽說你倆是同班同學。一個是我做家教的學生,一個是我的師弟,怎麼打聲招呼都有火藥味啊?」
「沒辦法,這就是內卷。」岑卿浼說。
「內卷你個鬼。」易盛晴沒好氣地在岑卿浼的額頭上敲了一下,「晚上師兄請你和舒揚吃飯,賞臉不賞臉啊?」
岑卿浼看向楊謹雲,楊謹雲立刻說:「我自己吃。」
「那既然這樣,師兄你來我們這邊吃吧?我們晚上燒烤。學習委員,要不你也來吧。不用不好意思,鍾淳還有何斌也在。」岑卿浼說。
「我可以啊。」易盛晴看向楊謹雲。
楊謹雲只能「嗯」一聲,滑走了。
易盛晴無奈地說,「我跟上他。他滑太快了,怕有危險。」
岑卿浼看著他們的背影,感嘆道:「楊謹雲一定是想要贏過你,所以請了師兄當家教!我們學校年級第一的競爭好激烈啊!」
「你想的話,我可以讓一讓你師兄的學生。」舒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