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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埋舒揚都是他根據楊謹雲約見舒揚臨時起的計劃,岑卿浼又怎麼能提前做出這樣的預防呢?
岑卿浼的眼睛裡終於有了一絲憤怒的情緒,他的牙槽咬緊又鬆開。
提前預防?
因為在過去無數次的重複里,易盛晴——你曾經利用我的信任把我連人帶車埋進地下,你讓舒揚飽受折磨,至今都在陰影之下。
岑卿浼無數次地想像舒揚接到通知趕到現場,看著他被裝進裹屍袋裡被抬出來的樣子。
自責和痛苦讓舒揚至今無法安然入眠。
岑卿浼冷冷地看進易盛晴的眼睛裡,「因為我經常做一個噩夢,夢裡自己被困在又黑、空氣又稀薄的地方。為了不讓我胡思亂想,他打算買一箱氧氣瓶帶回家,每一輛我會坐的車上都放幾瓶。」
「所以,是你的夢救了他?我竟然輸給了一個夢?」易盛晴仰面笑了起來,充滿了自嘲。
整個房間裡都是他的笑聲。
「你錯了。就算沒有那些氧氣瓶,舒揚也未必出不來。」岑卿浼說。
「他怎麼出來?用多功能錘子砸開車窗嗎?你現在物理現在不是學得挺好嗎?怎麼也開始異想天開了?」
「利用安全氣囊的衝擊力,把擋風玻璃撞碎。雖然會有大量的礦土湧進來,但他可以用外套抱住頭,避免沙土堵住鼻子,用這一口氣爬出來。當然這是最後的選擇,畢竟他有那麼多氧氣瓶呢。」
「你就那麼相信舒揚嗎?」易盛晴問。
「對啊,我相信他。」
「為什麼?就因為小孩子談戀愛嗎?我聽你爸爸說了那麼多關於你的事情,你想要的理解和保護我本來也……」
「沒有人給的了。舒揚給的,這世上不會有另一個人能給。」
說完,岑卿浼站了起來,看著易盛晴說:「這一次,真的是再不相見了——影匿者。」
門打開了,岑卿浼走出去,看見舒揚站在隔壁房間的門口等著他,立刻揚起笑臉跑了過去。
舒揚很淡地笑了一下,扣緊了他的手。
而易盛晴一個人坐在房間裡,眼睛睜得很大,他還是難以理解舒揚和岑卿浼之間的默契和信任,那仿佛在他所能理解的邏輯之外,也是他永遠無法掌控的。
不久之後,Q大某學生進行商業間諜、謀殺策劃等活動上了新聞,這個案子牽連甚廣,DDC好幾個高管落馬。
岑卿浼和舒揚坐在前去上課的公交車上,上班高峰期很擁擠,車廂里都是上班族和學生。
只是從現在開始,舒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空位,更加預測不了未來會如何發展了。
車子開了兩站了,仍舊沒有乘客下車。
舒揚一隻手拽著吊環,另一隻手抱著趴在自己身上睡覺的岑卿浼。
昨天晚上刷化學題刷到了一點,七點不到又要起來上課,他困得眼睛睜不開,所以抓緊一切時間能睡就睡。
舒揚低著頭,下巴偶爾蹭過岑卿浼頭頂的發旋,日光照進來,他能清楚地看到岑卿浼耳廓上的小絨毛,自己的心也跟著柔軟了起來。
來到教室里,大家不是在討論卷子,就是在背單詞背課文,這才是高三的常態。
教室的中間,坐著李恆宇和楊謹雲。
案子破了,楊謹雲也回來上課了,正在和旁邊的李恆宇說著什麼。
生活又恢復到了原本的軌道上。
他們在書山題海中掙扎,千軍萬馬要過那道獨木橋,誰也不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子,一切充滿未知的可能。
岑卿浼的手機震了震,點開一開,發現是張琦發來的信息:【昨天楊謹雲和李恆宇來我家找我,跟我說對不起。我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岑卿浼問他:【那你原諒他們了嗎?】
畢竟那樣的排擠和欺辱,會成為一個人一生的陰影。
張琦:【我說我不能輕易原諒他們。因為我怕把「原諒」說得太容易了,他們會再輕易地傷害別人。不過這事兒對我來說終於翻篇了。】
岑卿浼:【不問過去,未來亦有坦途。】
張琦:【對!高三加油!】
上課鈴聲響起,教室里一陣小聲的「爆爆熊來了」之後,一片安靜。
晨光正好,落在舒揚的眼帘上,就像一隻即將破繭而出,扇動透明金色翅膀的蝴蝶。
「揚揚哥哥,你側臉好像天使。但我希望你當個魔鬼。」岑卿浼眯著眼睛說。
「天使會為了拯救世界放棄你,魔鬼會為了你毀滅世界?」
「這麼肉麻的梗你都知道?」岑卿浼一邊湊過去問,一邊小心地聽爆爆熊走過來的腳步聲。
就在爆爆熊走進教室的前一刻,舒揚忽然在岑卿浼的臉上親了一下,迅速而短暫,幾乎沒有同學看到。
而岑卿浼的臉卻紅透了。
高考前的那一晚,岑為謙和焦婷緊張得整宿睡不著覺。
反倒是舒揚和岑卿浼淡定得不得了。
岑卿浼把舒揚的抽屜拉開,想要把那本羊皮手札找出來。
畢竟高考可是人生大事,可不得在上面寫上點什麼存檔?
岑卿浼半開玩笑地說:「不管你以後做了誰的野男人,都是我的正牌同桌。」
舒揚很淡地笑了一下,抬起眼來看著岑卿浼,又勾魂又帶勁,「我想做你正經的男人,你非要我野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