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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仁,乃至他的賭徒,暫時都沒能從周謙的話里找到任何邏輯漏洞。
周謙確實是他最不敢殺的人。
他如果殺了第二強的司徒晴,也許反而不怕。剩下的人都比司徒晴弱。等離開這個房間後,大家的行動可能會很分散。就算他沒藍了,撞上攻擊力很弱的人,靠個護具回血藥什麼的,沒準還能勉強苟一命。
相反,如果他殺了最弱的周謙,沒藍時遇見攻擊力強的人的概率,就會大很多,最壞的情況是他撞上司徒晴,那也許就真沒活路了。
最後話又說回來,如果按這麼看,吳仁最該殺的,不是周謙,當然是對他有最大威脅的司徒晴。可現在司徒晴的生命點數或許並不比他多出許多,貿然殺她也並不划算。
到底該如何抉擇?
難道真該按周謙說的來?
思考許久後,吳仁選擇站起身,暫時選擇遠離了周謙,仿佛覺得他是某種可怕的、太會迷惑人的毒物。「我先找線索。」
望著吳仁的背影,周謙眯眼笑了笑,然後終於開始起身探索了。
周謙先是瞥了一眼在這並不算太大的書房裡各自忙碌的眾人,隨後轉過身,看向了窗台。
窗台被極厚的窗簾遮住了,外面一點光都照不進來。
這書房裡也沒有鐘錶,一時間眾人連現在副本里到底幾點都不知道。
在走上前打算掀開窗簾的時候,周謙聽到耳機里傳來齊留行的私聊。「你跟吳仁聊什麼呢?」
聽完周謙的回覆,齊留行微有詫異地問:「你真的要擁護他當『國王』?」
「當然。」
「?」
「我覺得他會很好用的。」
「……」
「不過——」在其餘人看不到的地方,周謙瞳孔微沉,「我主要也想試試他。」
「嗯?什麼意思?」齊留行沒理解。」
只聽周謙道:「有人想對我下手。上次目的沒達到。這次他們……會什麼都不做嗎?」
齊留行不由嚴肅。「你懷疑……雨男吳仁、女戰士殷酒酒、平平無奇李不悔裡面,有一個會是桃紅軍團的?」
「當然。」周謙道,「以及你說得不對。萬一他們三個都是呢?」
齊留行:「這……」
「不過即便是桃紅軍團的人,首要目的是讓他自己活下去。所以,也不急。先擁戴吳仁當『國王』吧,讓他罩著我們,從遊戲角度是有好處的。另外,無論他是不是桃紅的人,這都是一步可以走的棋。」
周謙說完這段話的同時,已經抬手直接把窗簾扯了開來。
天鵝絨的窗簾被拉開的剎那,上面經年累積的灰塵立刻揚了起來。
周謙捂住口鼻後退半步,在灰塵慢慢落下去的同時,他看向窗戶——玻璃窗外被人用木條釘死了,根本無法從這屋內看見窗外的情形。
不過頗為奇怪的是,玻璃上面有一個圓形的洞,周圍的玻璃有很多裂紋,隨時可能徹底破裂成為碎片,暫時還不知道那個洞是什麼造成的。
抬起手嘗試著推了下窗戶,沒能將之推開後,周謙直接從行囊里拿出一個榔頭,似乎打算硬性撬開、或者砸窗戶。
這個時候他收到了歷學海的提示:【既然是密室逃脫,肯定不允許這麼簡單粗暴逃離的方式,小心有陷阱】。
「你那麼古板的人,還知道密室逃脫啊?」
周謙對著虛空說了一句,然後舉起榔頭義無反顧地往下砸了去。
緊接著他收到歷學海發來的一連串【……】。
「我砸窗戶是有原因的。有塊玻璃花了,不太能看得清,但它與外面木條的縫隙中,好像有東西。我得把它拿出來看看。另外——」
周謙說這話,一邊是在通過隱秘的耳機道具給齊留行解釋,另一邊就是為了說給歷學海聽。
「剛才大家不是在糾結幾個問題嗎,小女孩到底是不是邪靈?我們該不該告訴她害死她的是誰?我們該站在哪邊?殺了她的人又到底是誰?」
「先不管這些暫時無法確定的問題。有一個事實是基本能確定的。小女孩和她的女巫母親處在對立面。小女孩大概率是被她母親困住的。」
「李不悔去開門的時候,並沒有覺得門被卡死或者封死,他只是覺得他開門的時候,小女孩在握住了門把手,不讓他打開門。
「那麼可以做出推測……女巫媽媽並沒有把書房門封死。不然小女孩也不必親自出力。」
「所以,女巫媽媽或許把小女孩封印了,但她針對的不是書房,而是整棟房子,比如房子的大門,和所有窗戶陽台。
「但是從書房離開去往客廳,或者走廊的這道房門,並沒有被女巫媽媽封住,只是小女孩不讓我們出去而已。」
「哐啷」一聲響,周謙已經砸碎了玻璃,並開始把玻璃碎片一塊一塊地往外挪。
與此同時他開口道:「做出不讓小女孩滿意的舉動,生命點數會掉。但如果……試圖破壞與她處在對立面的女巫媽媽設下的封印呢?」
清理掉碎片後,周謙拿出了一個防護手套戴著,一則規避風險,二則免得碰到諸如血這種讓他討厭的東西。
隨後他先是握住榔頭,又試著朝那木條所在的地方砸了一下。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周謙竟「哐哐」兩下就把木條砸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