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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宙朝周謙伸出手:「嗯。我陪你玩。但你要過來一點。別往海深處走。」
周謙沒聽進去,一頭就扎進了咸澀的海水中,然後朝遠處游去。
周謙其實也沒想到會在副本里犯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藍港市這個地方太特殊,以及他這回待了很多天的緣故。
可他什麼也顧不上了。
沒有鎮定劑的情況下,他現在每一個細胞都在充斥著快樂與亢奮,非得要通過某種方式發泄出去才行。
在這個沒有太陽的世界,海水太過冰冷,海風也過於巨大。
白宙雖有心陪周謙撒野,但畢竟擔心他被凍出病來,於是很快大步上前攔腰把他抱了起來。「咱們回家玩。」
現在兩個人的白襯衣都濕透了,沾上泥沙後衣料變得很滑。以至於在周謙非常不滿的情況下,輕易就從白宙身上掙脫了開來,直挺挺地就摔進了海里。
白宙只得彎腰再把周謙攔腰抱起來,這回雙手並用禁錮住他,一路把他強制性地帶回別墅,再徑直走向浴室。
把周謙放進浴缸,白宙打開淋雨噴頭,舉起花灑,讓熱水嘩啦啦地流出來,把周謙衣服上的泥沙衝掉。
伸手探了一下周謙的臉,發現溫度已經熱起來了,白宙轉身要去拿毛巾,又被他忽然拉住了手。
借著拉白宙的動作,周謙要站起來朝外面走。可浴缸太濕滑,他腳下一個沒站穩就朝下摔了去,跌倒前再度被白宙抱住。
其實周謙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是非常狼狽的。他沒穿褲子,衣服濕透了,上面有很多沙子,頭髮也又濕又亂。
如果在某種危急的場景下,他一定會用盡所有理智和自制力,將不正常的亢奮全部壓下去。可現在他不想控制。畢竟,只有在白宙面前,他可以隨便放肆。
伸手握住白宙濕透了的衣領,周謙透過濕透的睫毛,用帶著水汽的眼睛,隔著他們之間熱水騰出的白霧,很專注地盯著他看。
「宙哥,你之前問我怕不怕你。那你怕我嗎?」周謙道,「你看,我的瘋病還沒治好呢。」
白宙抱起周謙,將他再次放進浴缸坐下,緊接著自己也邁步跟了進去。
周謙對著他眨了眨眼,然後抬起自己的手,頗為好奇地看了幾眼,接著一口咬了下去。
白宙動作極快,一把拉開他的手,免得他傷到自己。重新拉著他坐好,白宙將他撈進懷裡抱緊。
過程中周謙一直在不滿地嘟囔,白宙安撫般拍拍他的背,把他的頭按向自己的肩膀。「咬我。」
周謙張開嘴,牙齒剛碰上白宙的肩膀,又鬆開了。他轉而把額頭抵了上去,有些委屈地說:「我想去游泳。」
手掌撫在周謙的脖頸上,白宙將他頭拉起來,再捧起他的臉看了看。
周謙顯得焦躁、不安、極度難受。
白宙拇指按住他的額頭,慢慢往下滑向他的鼻尖,嘴唇。
見狀,周謙急得要去咬他手指,白宙卻及時撤了手,沒讓他得逞。
周謙立刻面露不滿,推開白宙想要離開這裡,大概還是想去游泳發泄。
但剛站起來他就被白宙重新按了下去,帶動水流漫出來,一地瓷磚頓時鋪上了一層熱水。
白宙橫出一隻手臂,緊緊禁錮住周謙。
周謙不安地扭動,掙扎得越來越厲害。白宙不得不端起他的臉,才能看清楚他的眼睛。「你之前不是問了我一個問題嗎?」
周謙覺得煩躁。「一會兒再說。你不陪我游泳,那我們去跑步?
「宙哥你最好讓我去外面跑一跑,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發泄掉。不然後果可能很嚴重。上次我把醫生的西裝都燒了——」
周謙話沒說完,被白宙打斷了。「醫生?也是你的賭徒?」
「嗯。」周謙點了頭,意識已經有些模糊地抓住白宙的手臂絮絮地道,「如果他在,給我吃藥或者打一針,我就能好。這次我在虛擬世界待的時間有點過於長了——」
盯著白宙的漂亮眼睛,周謙也不知道忽然想到什麼,抬手勾住他脖子,把臉往前湊了過去,這分明是一個索吻的姿勢。
可白宙居然還是沒動,只是重新把拇指放過去,輕輕撫了一下他的臉。
周謙睜大眼睛,又要去咬他手指,居然被他二度避開。
周謙煩躁極了,聽見白宙忽然問他:「周謙。」
「嗯?」
「你一直在我心裡。」
「嗯。我知道了。」
「那你呢?」
「什麼?」
周謙感覺太陽穴正突突地跳,耳朵也嗡嗡作響,幾乎聽不見白宙在說什麼。
「你現在看到的我,還有整個藍港市,或許都是一場幻夢。我真實的模樣,也許已經跟你想像中完全不同了。」
白宙問他,「你怕嗎?」
熱水嘩啦啦地從兩人身上淋過,整個浴室一片白霧。
此刻白宙心裡浮現的,是在賽亞酒店的走廊里,假周謙說過的話——
「你根本不是一個好人。」
「是你引我進這個遊戲的。我發自內心地憎恨你。」
「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我詛咒你和周謙一起下地獄!」
……
那麼此時此刻,真實的周謙會給他什麼回答?
「我沒什麼好怕的宙哥。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