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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謙走下床,果然去開門了。
他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虛擬遊戲大廳A711號的某個包廂內,全是他的賭徒。
已經升為了S級的他,不再只有一個低級賭徒,他獲得了眾多高級賭徒的下注。
屏幕內,周謙還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眾多人圍觀。
他很自然地沉浸在了遊戲裡,並顯然在不知不覺中,和白宙達成了某種默契。
可圍觀的賭徒顯然完全沒有看懂他倆那對話什麼意思,當即熱切討論了起來——
「等等,先別說話,包廂大門關了沒有?檢查一下!別讓其他玩家看到!」
「關了關了。放心吧。」
「那就對了。外面大廳,玩家賭徒都可以進。沒準外面哪個玩家,認識那個油膩的麻羅羅呢,這萬一泄露消息就不好了。」
「我檢查很多遍了,沒事,大家放心討論。這裡隔音很好。」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算了,我去門口守著,你們討論。」
「你們覺得,為什麼周謙要去開門?門外的人是誰?」
「我想想啊……那個小助理朱竺走了,應該不至於半夜跑回來吧?他們這是大別墅,外面有大院子,還有保安守門的!」
「嗯,阮梅一直穿的平跟鞋。大姐柯芸雖然是穿著高跟鞋來的,可她後來換鞋了啊。哦對了,那個王美,她進屋後沒換鞋!」
「不對。不管柯芸和王美進屋後換沒換鞋,剛才阮梅帶著十個孩子洗漱的時候,我留意過,進各自的臥房之前,柯芸和王美確實是都已經換了拖鞋的!」
「嘶……話說回來,我忽然覺得有點奇怪了啊。為什麼兇手要穿高跟鞋殺人呢?」
「既然所有女士回房睡覺的時候,都穿的不是高跟鞋了。也就是說,現在這個在走廊里走的人,是後來才穿的高跟鞋,這是為什麼?
「兇手為什麼特意穿高跟鞋出來?殺人得悄悄行動吧?她這會吵到人啊!」
「把人吵醒了,人出來看見,正撞見她的話,她怎麼殺人?」
「對哦。不僅是高跟鞋的問題,她剛才敲門,也敲得很囂張很大聲!」
「等等——難道,這個穿高跟鞋的人不是兇手?」
「有可能啊!咱們可都是相信謙哥智商的人!他敢開門,就是因為門外不是兇手吧?」
「門外的人如果不是兇手,她是誰?她來敲門幹嘛?」
「咱們來一個個盤。在不是兇手的情況下……柯芸是標準的大家閨秀,受過教育,很有教養,能獨當一面。她很喜歡這些孩子,確實給孩子們買了很多玩具,還費盡口舌幫助阮梅……
「你們有沒有發現,剛才在飯桌上吃飯,她咀嚼的時候也都一直閉著嘴?
「她這樣有教養的人,不會在半夜三更穿高跟鞋,在走廊里吵到孩子們睡覺啊。」
「阮梅呢,始終穿的平底鞋,哪怕是在外面上班的時候。可以假設一下,她完全沒有穿高跟鞋的習慣。至於那個王美……
「嘶,暫時不考慮變態男人穿高跟鞋的可能哈,女人裡面,就剩王美最有可能了!」
「可王美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
忽然之間,一個低沉有磁性的聲音打斷了眾人的討論——
「王美是故意的。」
說這話的人,則是牧師了。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左手手腕,那裡並沒有表。
他這個動作,是在表示自己現在不是玩家,而只是賭徒。
沒有手錶的他,無法通過系統傳遞消息給其他玩家,比如想殺周謙的麻羅羅,基於此,賭徒們才敢讓他待在這裡。
牧師開口道:「你們分析得都不錯。哪個兇手在殺人前,會高調地穿高跟鞋吵醒其他人呢?所以她不是來殺人的。」
立刻有賭徒問:「你也覺得那人是王美?為什麼你說王美是故意的?」
「從柯家三姐弟開始分析。柯芸、柯錚、柯迪,是三姐弟。柯家應該是經商的,畢竟柯錚那年輕的小助理稱呼他為『柯總』。
「但阮梅提到過,柯芸要當局長了。所以柯芸是從政的。她的事業線,多半跟柯家的生意分得很開。因為她要避嫌。否則,政商攪合到一起,她很容易染上徇私枉法甚至受賄的嫌疑。
「在沒有其餘證據線索的情況下,柯芸的人設,偏向於獨立自主的女強人,她應該不參與家裡的生意,也不屑於爭家產。
「因此,爭家產一類的事情,主要集中在柯錚、柯迪這兩兄弟之間。這兩兄弟爭鬥得久了,雙方關係就一直不好。」
抬頭靜靜看一眼其他賭徒的表情,牧師道:「這別墅是柯錚的家,並不是柯迪和王美的家。雖然暫時還不知道,他倆今晚為什麼住在這裡,但明顯能看出,柯迪和王美來得很不情願。
「王美不情願、不滿,她又不敢對柯芸和柯錚發火,一旦抓住什麼機會,她就只能拿阮梅撒氣。」
「王美囂張跋扈,自有她的資本。柯芸也說過她是『大小姐』。那麼王美跟柯迪門當戶對,也就非常看不起阮梅這個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麻雀。
「不過話說回來,王美完全不敢得罪柯芸。柯芸呵斥她的時候,她連嘴都不敢還。
「現在她會踩著高跟鞋出現,還來敲柯一的門,這更印證了我的猜測——她有求於柯芸,或者在某方面受制於柯芸。無論如何,她現在出現,一定是因為柯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