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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一回她完全沒有習慣性地看向手腕上的系統面板,而是直接就替自己做出了選擇——讓吳仁走,自己留下來獨自面對殷酒酒。
是生是死,這是她和殷酒酒兩個人之間的決鬥。
由此,本該無比緊張的生死關頭,在司徒晴進一步發現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的時候,她竟變得無比輕鬆起來。
·
30秒後。
吳仁與李不悔兩個人各穿一雙疾行鞋,快步疾馳在奇花異草構成的叢林中。
在經過某個樹幹的時候,吳仁忽然停了下來。
在他身後的李不悔一愣,猝不及防間,額前已出現一枚肉眼可見的釘子。
李不悔不敢再往前一步,只有步步後退,直至後背抵在了樹幹上,再也無路可退。
他額頭往下滴著汗水,佯作惶恐道:「咳,吳哥,這是做什麼?你不能再耽誤時間了呀。你馬上就……」
吳仁冷冷打斷他:「你現在馬上告訴我那個清除站在哪裡,我自己去。然後你折返回去救司徒晴。否則——
「我現在先殺了你!殺了你,我得到你的生命點數,還怕死嗎?!」
「咳……吳哥啊,你自己先前說了,我們不能為了生命點數互相殘殺的。這先例一開,後果不堪設想啊,我們就中了系統讓我們自相殘殺的計了。
你饒了我。我答應你、我答應你還不行嗎?!」
李不悔皮笑肉不笑地雙手合起來,做了個求饒的手勢。
卻見吳仁右手操縱著那枚暗器,左手從行囊里快速拿出一枚藥丸。
「張嘴。不然我現在就弄死你!大不了一起死!」
吳仁說話說得狠辣,李不悔緊緊抿了一下嘴,然後不得不又將之張開。
旋即吳仁直接把那枚藥丸扔進了他嘴裡,再親眼看著他咽下去。
【玩家李不悔服用藥丸:「我只能說真話」】
【服用藥丸後的玩家,在面對施藥者的提問時,只能說真話,否則當場暴斃】
【作用時間:一分鐘。】
「你是不是在想,隨意騙騙我,胡亂指條路。反正我時間不夠,等我死了,你還怕我威脅?現在怎麼樣?沒想到我有這種藥吧!」
冷冷一哂,吳仁道,「第一,快點告訴我真正的清除站。第二,回去保住司徒晴。」
「吳哥,你說你真是,何必用這種藥呢?我沒想害你,也沒想害司徒晴啊。現在我們其實都在這個小副本的外圍,根本不知道更深的地方是不是藏著妖魔鬼怪。你們這兩個重要輸出要是死了,後面還怎麼玩?」
李不悔看上去笑得給外憨厚,「你看,我沒有暴斃啊,我說的是實話啊!我發自肺腑啊!」
話到這裡,眼看著那懸停在腦門前的釘子已經繼續往前,即將貼上自己的額頭,李不悔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釘子尖銳的頭部帶來的寒意,他不敢再廢話,趕緊為吳仁指了條路。「去吧,您去吧。我現在就返回去看看司徒晴的情況!」
沒有人能在「我只能說真話」這種藥丸的威力下撒謊,吳仁從李不悔那裡得到了頗為滿意的答案,然後迅速給周謙那邊發了消息,告知他這邊發生的情況。
李不悔、或者祝強那邊,也確實往兩個姑娘所在A13號清除站折返了。
這回除了自己的賭徒,沒有人能看見祝強的表情,所以他再也不必偽裝,幾乎是放肆地笑了一下。
在剛才那種情況下,他只能吃下那枚藥丸。
但他說的也確實都是實話,後續任務不定,他沒想隨便把吳仁弄死,他跟司徒晴無冤無仇,也不存在害她的意思……
再說了,其實殷酒酒這個人也挺敏銳的。如果他真的存了害她的意思,恐怕苟不到現在。
所以祝強沒太在殷酒酒面前說謊,剛才他在吳仁面前,那也不叫說謊。
他只說自己沒想害司徒晴、但沒說自己不會折返回去動別的手腳。這種情況下,他當然沒有觸發藥丸的效力,他只是有所隱瞞而已。
吳仁在那種生死攸關、只剩幾分鐘時間可活的情況下,已經來不及去細想他的話。
至於祝強,他從頭到尾的目標,其實也只有一個而已——周謙。
他最強有力的依仗,當然不是自己本身的輸出能力,而是他從桃紅軍團那裡獲取的關於這個副本,以及周謙本人的情報。
他覺得自己完全抓住了周謙的弱點。
有了疾步鞋的助力,吳仁快速向A13號清除站折返。
而此時此刻的A13號清除站內,殷酒酒和司徒晴的打鬥已至白熱化階段。
兩人暫時都沒有放大,大概是都想把非常關鍵的藍量用在可能即將對付的「怪」身上。
但儘管如此,場面已頗為驚心動魄。
「叮鈴鈴」的鈴鐺響徹不休,四面牆壁、天花板、地面全部被層層冰雪覆蓋,與之相對的是從殷酒酒的葫蘆里溢出來的酒,不同於冰雪的尖銳與穩固,滾燙的酒水傾灑而出,肆意流淌,意在將所有冰雪消融殆盡。
此時殷酒酒其實已經不太看得清司徒晴到底在哪裡了。她的視線已徹底被重重冰雪遮擋。
好在水是無孔不入的。冷不防間,殷酒酒找到了漏洞,瞬間操控酒水的水流匯聚成柱的形狀,穿過一處冰雪間的縫隙,直朝司徒晴的胸口襲去。
「刷刷刷」,是雪花融化落下的聲音,頃刻間司徒晴腳下已布滿水流,地面變得濕滑,行走間頓時變得不方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