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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力、速度、力道,全都要計算得十分精準,並且要確保能夠按計算結果去百分之百地執行才行。
但白宙根本也沒問周謙有沒有問題,只是問了句現在的速度合不合適。
「合適。就以這種方式接近它。」
周謙開口道,腰腹挺立,上半身立刻崩直了。眯起一隻眼睛望向前方辨認了一會兒,隨後他拉開弓弦,對準了金色鳥。
此時他們已行至雲層之上。
雲霧被陽光照出深深淺淺的金色,飛鳥的那雙金色翅膀被照得透明,與雲霧幾乎融為了一體,在雙方追逐的速度如此快的情況下,僅憑一雙肉眼,實在難以分清哪塊金色是雲、哪塊又是飛鳥的翅膀。
倏地,金色鳥拍拍翅膀,轉瞬去了另一個方向。
周謙的左腿輕輕蹭了一下龍身,白宙立刻懂得他的意思,把方向往左偏了一下。
「就是現在!」周謙一隻眼睛閉著,另一隻眼睛眯了起來。
弓弦拉滿的剎那,恰逢金色鳥張開翅膀。
一道響亮的破空聲滑過,緊接著傳來的是就是鳥的慘叫聲。
周謙輕聲一笑——射中了!
周謙呼出一口氣的同時,因為後坐力的緣故,他的上身略往後仰了下去,龍尾倒是及時勾過來,將他的腰腹穩穩托住。
待周謙單手重新抱住龍身穩住身形,白宙再驟然加速,一個俯衝朝下,接住了受傷後無法繼續飛翔的金色鳥。
箭尖淬了有麻醉效用的道具藥,此刻中箭的金色鳥已暈了過去。
用這樣的方法,周謙可以確保它暫時不會逃脫至其他時空。
順利奪得金色鳥,白宙迅速帶著周謙折返王城。
剛進王城,還沒到賽馬場,兩人已發現這裡出現了太多不尋常的異像。
天頂與地面皆破了個大洞,仿佛空間被人活生生撕裂了一般。
更詭異的是,賽馬場乃至整個王宮,已幾乎沒有任何活人、也沒有任何屍體了。
他們是被天上或者地上的洞吸走了嗎?
正這麼想,周謙就看見一棟樓倒飛而起、旋轉著變小,最後居然落入了流水的眼珠之中!
恰此時,何小偉、殷酒酒與雲想容三人憑藉【飛天神毯】飛了過來。
見到周謙以及他身後龍背上的金色鳥,何小偉將找到的鑰匙給周謙。「就是這個!」
「幹得漂亮。」
周謙暫時收回視線,從何小偉手裡接過鑰匙,再從雲想容處拿過鎖鏈,把金色鳥的腳徹底鎖住,這才算真正放心。
先前周謙擔心拔羽毛帶來的刺痛會驚醒金色鳥,讓它找機會逃離當前的時空,便一直沒有真正動手。
現在它已被鎖鏈鎖住,周謙再也無所顧忌,乾脆利落地抓住它的翅膀,極快地拔下一根金色羽毛。
就在周謙即將嘗試著使用這根羽毛的時候,忽然之間,轟然一聲巨響,天上的那道口子裂得更開,地面處亦是如此,整個空間似乎都在消亡。
站在神毯上遙遙往下看了一眼,何小偉雙腿不免有些打哆嗦。「這、這到底啥情況啊?世界末日了嗎?」
「不清楚。『已經發生的,不可再更改』,關於這個世界,這背後一定還有什麼我們還不清楚的設定。不過小偉哥你說得對,這個世界或許要『消亡』了。所以,以防有什麼意外——」
周謙道,「你們留意著周圍的動靜,我先把小齊救回來。免得世界崩壞之後,金色羽毛的設定不起作用了。」
話畢,周謙依然坐在龍背上,從行囊里把那個小冰櫃拿了出來。
冰櫃打開,露出裡面齊留行青白色的頭顱,他緊緊閉著眼睛,眉毛與睫毛上都覆滿了霜凍。
周謙表情未變,單手將頭顱取了出來,放在自己面前的龍背上。
他的另一手取來金色羽毛覆了上去,試圖藉助羽毛修復齊留行的身體。
等待羽毛起作用的同時,周謙又從行囊里取出一物,正是【滴答時鐘】。
將這樣道具放在龍背上,周謙沒有立刻使用,當然是在等待金色羽毛先發揮功效,至少要等齊留行的心臟長出來,時鐘才有可能發揮功效。
這個時候他感覺到了一道目光,側頭望過去,他看到了站在何小偉側後方的雲想容。
雲想容瞬也不瞬地盯著滴答時鐘,表情有些怔然。
這樣的她,讓周謙不由想起了《遺願清單》中的情形——
不斷變得透明的環形走廊里,有著12個飽含殺意的房間。空間正在扭曲變形,即將消失。那個時候的雲想容正著急地調試著時鐘,試圖讓它能喚醒高山的心臟。可她最終沒能做到。她眼睜睜看著高山的屍體消失了。
這一回的情形儼然如同歷史重演。
區別只是使用道具的人換成了周謙,並且他面前的屍體僅僅只剩下了一個頭。
旋即周謙感覺到神之肋骨微微動了一下,從行囊里將它拿出來放在身邊,周謙沒做多的干預,只是重新仔細盯向了齊留行的頭。
金色羽毛覆在齊留行的額頭出,這會兒泛出了一點金色的微光,似乎開始起效了。
但周謙還不確定,它是否能真的將齊留行徹底治癒。
與此同時周謙能感覺自己身上的生命力流逝了些許。緊接著神骨上就幻化出了一個人形——是高山。
以半透明的軀體,高山的靈魂飄浮在周謙與龍身白宙的身邊。雙手握成拳,微微發著抖,他隔著一段距離與雲想容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