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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宙對他來說有利可圖,所以被關了這麼多年。想到這裡,周謙心裡是有氣的。外加想到自己被追殺的事恐怕跟邵川脫不開聯繫,周謙拿不出什麼好臉色,正欲開口給人一個下馬威,邵川倒是先開口了。
「會釣魚嗎?」
周謙:「我什麼都會。」
邵川也沒回頭看他們,只是笑著開口:「這話倒也不假。如果單說第一印象,白宙是能沉得下心坐下來釣魚的,你絕對不像。可最後你反而可能比白宙還坐得住。你這小子心夠韌的。」
「你眼光好,會誇我。這可不代表我不埋怨你。說說吧——」周謙走至他身邊坐下,「到底怎麼回事?」
邵川輕緩放下手裡的魚竿,開口道:「白宙,你迴避一下,我單獨與他談談吧。」
白宙眉頭淺淺蹙了一下,旋即看向周謙。
周謙朝他點點頭。「那我一會兒去找你?」
「我過會兒直接來接你。」白宙握住周謙的手捏了一下,轉身走了。
周謙看一眼白宙的背影,走到湖邊坐下,看見邵川總算朝自己轉了過來。
此地湖光水色正適宜,襯得邵川眉眼如畫。他氣質溫和,像古畫裡走出的謫仙,不染半點紅塵俗世。
可他又絕不是高不可攀、不可親近的那種清冷謫仙,反而更像是大隱隱於市的隱士,結廬在人境,不聞車馬喧的那種。
邵川是一個從長相到氣質有古意的人,並且一看就讓人容易心生親近。
周謙自詡從小就把人情冷暖看透,見到陌生人時心裡總是戒備更多。
可這一回見到邵川,他還真心生幾分親近之意,來之前心裡的敵意與怒意,居然都在他那雙如水柔和、包容萬物一般的眼神中消失於無形。
「0號半開放副本是我開啟的。當時我創立了很早期的軍團。」邵川道。
「排行第一的虎賁軍團?」周謙道。
「對。你看其實現在虎賁軍團的領地里根本見不到什麼人。你猜它為什麼還能排行第一?」邵川再問。
周謙想了想:「該不會把年份計算進去了吧?」
「不錯。系統計算軍團排名的算法很複雜,各項指標加權計算的。其中年份占到的權重很大。系統認為,軍團成立的時間最長,威望就會越大。我建立虎賁軍……是兩百年前的事了。那會兒全軍團只有我一個人。」
邵川朝周謙一笑,「是不是覺得,我是個老怪物?」
「你如果年紀輕輕就積攢了這麼多財富權勢,還能無聲無息在現實世界能操控著這麼多秘密機構……那才奇怪。」
周謙道,「你說你活了兩百多歲,反而合理。所以——
「你是開啟這個遊戲的人嗎?」
「我只能說,我是這一次開啟遊戲的人。」邵川道,「我進入遊戲的時候,裡面的內容已經很豐富。種種蛛絲馬跡表明,歷史上有很多人都開啟過這個遊戲。只不過每隔一段時間,這個遊戲就會關閉。」
「按你的意思,從古到今幾千年裡,其中有一些神話傳說確實是真的。什麼求仙問道,飛升成仙,確實存在,人們可以通過遊戲實現。只不過基於與遊戲系統的契約,通過這種方式成仙的人,無法將真相說出去。對外,他們只能說他們忽然頓悟了。」
周謙道,「如果換個現代化的說法……那就是他們通過外星人留下的某種測試與訓練系統,擁有了某種特殊的超能力。那麼——
「你呢?你成神了嗎?」
「如果把擁有某些『超能力』定義為成神,那我也許算一個吧。」邵川笑道,「不過白宙這樣真正的改造成神,倒真是幾乎前所未有。」
周謙:「具體說說?」
邵川道:「從哪裡說起呢?那就從打開遊戲的機緣開始說起吧。
「我年少的時候喜歡拓印碑文,我曾冒著很大的風險,去過的皇陵,膽大包天地在皇陵里偷偷拓印。」
「南京孝陵衛那一片?」周謙問。
「對。就是那個時候,我撿到了一個巴掌大的盒子。真的是只有巴掌大。它形狀有些像八陣圖。第一眼望去,我還以為是烏龜殼。總之它其實毫不起眼。」
自嘲地笑了一下,邵川道,「也不知道怎麼,我就是看這玩意兒有緣,夜夜抱著它入睡。有一天晚上,我就感覺自己聽到了住在盒子裡的神明的聲音。之後,我就進入了遊戲。
「在遊戲裡,我向系統許的第一個願望,是擁有賺錢的能力。你也知道我是從什麼時代走過來的。後來我受傷斷了條腿,向系統索取了健康。當我發現我會衰老,又向系統許了長壽的願望。」
周謙道:「系統都滿足你了?看來你跟系統有緣。我在這遊戲裡待的時間也不短了,搜神系統才剛對我打開,我還沒有向神明許願的機會。」
「我能實現這麼多心愿,其實也只是因為我在遊戲耗的時間太長了而已。」邵川道,「那個時候遊戲裡沒有其他人。我玩的都是單人副本。我生在位高權重的官宦之家,時常做好事救濟窮人……
「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年少天真的時候,真覺得是老天賜給我這個遊戲,是覺得我做了好人好事,在給我回報。
「後來國運衰落時,我甚至想過直接向系統許願救國。可國運豈是我一個人能通過一個遊戲更改的?遊戲提出的條件,我根本辦不到。我也只能是……能救一個人,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