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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南城看著林默發紅的耳尖,湧起親吻的衝動,又生生忍住了,把他微涼的腳趾握在手心,實在難耐就改在腳背上親了一下,而後收起藥膏,開始秋後算帳。
「為什麼會去樓下餐廳的包間?」
他盯著林默的眼睛:「別想糊弄我,監控一調我就能查出來。」
但比起查監控,他更想讓林默親口告訴他。
林默也從最初的慌亂中鎮定下來,回憶事情的經過。顧明昭的手下把他帶到了包間,卻不知為什麼鎖上門,而後酒店就發生火情。
整件事是巧合嗎?
雖然事後看火勢並不大,但他當時被困在包間,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只能聽到警報、叫喊和腳步聲,還是產生了一種瀕臨死亡的恐懼。
思索片刻,林默決定說實話:「是顧明昭。」
出現火情的時候顧明昭還沒離開,目睹了蔣南城把林默抱出來的那一幕,而後又跟來了醫院,此刻就站在病房門口。
阿超聽到林默提起他的名字,似乎想說什麼,被顧明昭伸手攔住。
顧明昭立在門邊,眉目之間如同結了霜,一片冷意。
病房裡,蔣南城一聽事情又與顧明昭又關,心中怒意翻湧。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糾纏,這一次甚至威脅林默的安全,他不可能再忍讓,當即拿出手機。
林默問:「你要幹什麼?」
蔣南城冷聲道:「報警。」
林默按住他的手:「事情不是那麼簡單,我不相信顧明昭會害我。」
蔣南城聽他言語之中對顧明昭還有維護的意思,胃裡直冒酸水,忍不住陰陽怪氣:「非得等哪天刀架在你脖子上你才肯相信是不是?」
林默無語了片刻,用平靜的語氣說:「顧明昭沒有理由害我。」
蔣南城哼哼兩聲:「因愛生恨這個詞你沒聽說過?」
林默:「……」
「行,就算他真的想害我,那叫人把我推到包間鎖起來算怎麼回事?然後在外面放火?但火勢不大,包間的門我用力踹也能踹開,他這麼做意義在哪兒?」
再者,萬一火勢沒控制住造成了人員傷亡,那就不是因愛生恨這麼簡單。
林默不信顧明昭會拿活生生的人命開玩笑。
蔣南城指出了最關鍵的一點:「難道不是他手下的人把你帶過去的?」
林默沉默了,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蔣南城忍不住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說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一點:「顧明昭叫你去你就去,你到底……」
到底把我放在什麼位置……
說到這裡他自己就先泄了氣,他知道他沒有立場質問林默。
剛才上藥時的溫馨氣氛蕩然無存。
林默動了動,想把腳從蔣南城腿上拿下來。蔣南城起身,幫他蓋好被子,站在床邊。
林默靜靜地看著他。出現火情,蔣南城第一時間不是自己走,而是想到他,他心裡不是不感動。
林默說:「今天謝謝你。」
蔣南城沉著臉,多希望林默能把「謝謝你」三個字換成「我愛你」。
他悶聲說:「不用,你永遠都不用對我說謝謝。我去找護士加張床,今晚我陪你。」
聽到這句話,站在門外的顧明昭扭頭朝電梯間走去。
阿超跟上:「顧總,我已經查到,假借您的名義騙林先生去包間的人叫李軍,他人現在已經不見了。這件事明明跟您沒關係,您不用解釋嗎?」
顧明昭的腳步不復來時沉重,眉宇間的冷意也散去不少,甚至忍不住勾起嘴角。
經歷那麼多事,林默還願意信任他。
阿超觀察他的臉色:「那李軍我還派人去查嗎?」
聽了阿超的話,顧明昭目光又陡然一沉,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查。」
林默在床上翻了個身,背對蔣南城。
蔣南城的呼吸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更加清晰地傳入他耳朵里。
從呼吸的頻率和深淺判斷,蔣南城應該也沒睡。
林默突然有些後悔,不就是腿腫了嗎,多大點事,他應該堅持回家的。
不過就算回家,蔣南城大概率還是會要求「陪床」,而他現在的狀況連下地走路都困難,更別提抗議了。
算了,還不如在醫院,至少還有醫生和護士。
林默閉上眼,在腦海里數著羊,努力入睡,等數到第836隻的時候,他忍不住睜開眼。
睡意沒來,倒是很想上廁所。
他瞥了一會,有些憋不住,手撐床剛坐起來,身後立刻傳來了蔣南城的聲音:「怎麼了?」
林默低下頭找拖鞋,右腳差點套不進去,疼得他倒抽一口涼氣。
蔣南城走過來,又問:「怎麼了?」
林默抿著嘴唇,朝衛生間的方向看了眼。蔣南城瞭然:「想去廁所?」
「嗯。」
林默撐著床邊的護欄,左腳站立,右腳懸空,想要蹦到衛生間。蔣南城二話不說把他抱了起來,幾步就走到衛生間,將他放下後,又自覺主動把門帶上出去了。
等林默出來,自然又是被抱到床上。
蔣南城替他蓋好被子,看了他一會,低聲問:「睡不著嗎?」
林默把頭埋進被子裡,輕輕「嗯」了聲。他已經習慣了獨自入睡,身邊驟然多了一個人,總覺得不適應。
更何況這個人是蔣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