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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手足無措地站在助理身後。
剛才他接到「備註」為老公的電話,那鈴聲如閻王催命,嚇得他差點沒把手機直接扔了。
顧茹搶過電話就要開罵,幸好電話掛斷了。然而沒兩分鐘,蔣南城身邊的助理又出現了。
港城臨海,亞熱帶氣候。此時雖已九月末,但氣溫還在三十度左右,空氣里涌動著燥熱的因子。
晚風拂面,林默卻打了個寒顫。
車門一開,車內的燈跟著亮起。
蔣南城抬眼。
視線交錯,林默突然呼吸一滯,心臟猛地縮緊。
他忽然能理解為什麼「林默」明知蔣南城不愛他,還會飛蛾撲火。
眼前的男人高眉深目,挺鼻薄唇,下頜線完美流暢,更遑論自帶貴氣,黑沉的眼眸淡淡一掃,任誰都想拜倒在他西裝褲下。
然而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險。
男人同理。
林默摸著不舒服的胸口,想要移開眼,但眼睛說不。
看著那雙跟用502膠水粘在自己身上的眼睛,蔣南城心裡冷笑。
重生一世再度相見,他對林默還是喜歡不起來。
從林默對他下藥逼他結婚開始,就註定他對對方只有無窮無盡的厭惡。
蔣南城轉頭面向正前,助理趕緊對林默說:「您快上車吧。」
林默回過神,坐進車裡。
隨著他的動作,一股香水混著酒精的味道鑽進蔣南城的鼻子裡。
他脫口問:「你喝酒了?」
「啊?」林默正要關車門,聞言回頭,「我沒喝酒,我就喝了兩口水。」
這個回答讓蔣南城心裡舒服不少,他知道林默不會騙他。但對方眼底的驚恐和害怕又詭異地讓他不爽。
前排,司機和助理屏住呼吸,恨不得做木頭人。
林默後背的汗都出來了,生怕惹怒蔣南城,提前領盒飯。
畢竟夜店旁邊就是碼頭,蔣南城把他丟進海里餵魚也就分分鐘的事。
林默撩起T恤聞了聞,是有點酒味,還有Tony身上香水的味道,非常淡,不湊近根本聞不到。蔣南城鼻子怎麼這麼靈。
見蔣南城還目光陰沉地盯著他,林默艱難開口:「我真的沒喝……」
總不能讓他對著蔣南城哈一口氣吧。
蔣南城瞥了眼林默衣擺下露出的纖瘦腰肢,不動聲色收回目光。他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不僅來找林默,主動給他打電話,還詢問他喝沒喝酒。要換了上一世,林默就算喝死在酒吧,他連眼皮都不帶抬一下。
林默關上車門,緊挨車邊坐好,身體縮成一團,儘量減少存在感。
蔣南城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他不是應該在酒店和舊情人為愛鼓掌嗎?看臉色似乎是鼓掌鼓得不盡興。
不盡興就來找他麻煩?
還是蔣南城知道了他和顧茹要去抓姦,特意來給他一個警告?
林默頭腦里閃過無數問號,但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問。
他只能安慰自己不要怕。因為根據小說情節,他至少還能再苟個幾十章。
穩住,不慌。
蔣南城不耐煩地鬆了松領帶。在他記憶里,林默見到他就會黏上來,主動叫老公。
即便被推開,沒過兩分鐘又再度貼上來,像塊令人厭煩又擺脫不掉的狗皮膏藥。
現在坐得那麼遠,一副恨不得離他遠遠的架勢。
欲擒故縱嗎?
蔣南城抿了抿唇,面無表情地對司機道:「開車。」
蔣家祖上靠海運貿易發家,生意做大後,開始進軍房地產、建材等領域,歷經百年,在幾代人的努力下,如今已是港城屹立不倒的頂級豪門。
蔣公館位於港城北面,依山傍湖,上風上水,是個風格偏歐式的莊園。
車開進莊園,在別墅前停穩,立刻有傭人迎過來。
蔣南城下車,問:「小元呢?」
傭人低頭,恭敬地道:「小少爺已經睡了。」
蔣南城「嗯」了聲,沒管林默,徑直朝別墅里走去。
傭人斜了林默一眼,緊跟上去。
林默:「……」
林默只能根據看小說的記憶找到房間,關上門,背抵門板,終於鬆了口氣。
還好蔣南城嫌惡「林默」,兩人分房睡,要不今晚還不知道該怎麼糊弄過去。
林默直挺挺地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身心俱疲,連手指都懶得動,但一想到蔣南城厭惡的目光,又坐起來,把沾了酒氣的衣服脫掉。
蔣家不愧是豪門,就連「林默」這個炮灰的臥室也至少有兩百平,衣帽間浴室書房一應俱全,陽台旁邊甚至還有個小型健身房。
林默隨手找了件睡衣,邊洗澡邊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
按今天的劇情,蔣南城已經和男主蘇黎破鏡重圓,這也意味著他的鐵窗之旅正式進入倒計時。
但他既然穿了書,肯定不能重蹈「林默」的覆轍。
蔣南城恨「林默」,一方面因為「林默」當初給他下藥逼他結婚,另一方面就是「林默」在蘇黎回來後各種作妖使絆子。
但他並不是「林默」,他不愛蔣南城,沒必要去作天作地橫叉一腳。
第一件事已經發生,木已成舟無法改變。但第二件事還沒開始,尚且有救。
林默打定主意,只要他和蔣南城承認當年的錯誤,再主動提出離婚,表示自己一定有多遠滾多遠,絕不成為大佬追愛路上的絆腳石,說不定大佬一時心情好,就能高抬貴手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