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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臨淵“嗯”了一聲,說:“我知道,壽禮我已讓人備了。”
“那就好。”陳嬤嬤又說:“徐家表小姐肯定也會來……”
周臨淵卻是沒什麼反應。
陳嬤嬤也就沒再提。
三爺到底是長大了,即便臉上不顯,也是有了愛憎了。
等到周臨淵快要走了,院兒里的丫鬟奉茶過來。
陳嬤嬤揭開茶蓋子一看,蹙了蹙眉頭。
周臨淵冷聲問丫鬟:“怎麼是龍井?嬤嬤平日愛喝什麼,你們不知道嗎?”
丫鬟嚇得連忙福身解釋:“三爺,院兒里的六安瓜片喝完了,這個月還沒到領份例的時候。”
陳嬤嬤和藹地說:“三爺,不妨事,一會兒我打發前院兒的去買就是了。您快去上衙門,別遲了時辰。”
周臨淵便說:“您就別打發小廝去,我讓海岩去就是。”
陳嬤嬤笑道:“那也好。”
周臨淵去了一趟前院,叮囑海岩:“今日去買脆青珠,再帶半斤六安瓜片給嬤嬤。”
海岩雖然應了差事,心裡卻嘀咕,三必茶鋪能賣得起六安瓜片嗎?
三必茶鋪還真沒有。
虞冷月剛聽到海岩說要六安瓜片的時候,還愣了一下。
可送上門的生意,沒有不做的道理,何況這半斤六安瓜片比她賣十斤的茶飲還賺得多。
她笑著說:“有是有,不過在可得勞煩你等一等了,我這就去拿。”
海岩今日又不用在周臨淵跟前伺候,又是得了吩咐出來的,便在鋪子裡等了。
虞冷月匆忙同雪書打了招呼,便趕忙出去找老金。
老金平日就在宣南坊附近幾個固定的位置做生意,幸而叫虞冷月找著了,送了她去上頭商家那裡,拿了半斤的六安瓜片。
海岩拿了六安瓜片走,甚至沒有討價還價。
就這筆生意,哪怕除去給老金的車費,虞冷月淨賺了半兩銀子。
虞冷月瞧著銀子發笑。
卻並不全是高興賺了銀子。
她這小店日常賣的茶葉早就擺了出來,全部都貼著紅字條,這裡頭的貨大概是什麼樣子,“顧則言”能不知道?
虞冷月去了後院,與雪書二人換了位置。
再好吃的東西,也有吃膩的時候,也該給“顧”家那位消渴症的長輩,換換口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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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老夫人壽宴時,周家上上下下的爺們兒全部都出席了,在朝為官的,也都特地告了假回家。
雖不是整壽,周家高處不勝寒,也需要低調。
但也宴請了不少親朋好友。
周臨淵換了嶄新的一襲藍袍,去前院陪著大伯、二伯、父親,還有他的堂兄弟們一起待客。
他生得面如冠玉,臉色雖冷些,可立在人群里,就是顯然木秀於林那般顯眼。
旁邊的人都在贊周文懷:“周侍郎的翰林兒子真是出類拔萃。”
亦有人道:“聽說今日老夫人壽宴,也是三夫人操辦的?”
這就順便將周臨淵的繼母徐氏也贊了。
周臨淵面色浮著笑,眼底卻有冷意。
與這些人推杯換盞過了,他淡笑起身:“諸慢飲,晚輩還沒去給老夫人賀壽獻禮,就不多奉陪了。”
“周翰林且去。”
周臨淵離了前院,往後院去。
等進了內院的花園,路上便已有許多賓客,隱隱約約能聽到她們也在夸周家三夫人的宴席辦得好。
周臨淵快步走到花廳里,向老夫人賀壽。
“祝老夫人福壽安康。”
淡淡的一聲,如玉石相撞,叫滿花廳的人都朝周臨淵看過去。
尤其是年輕的小娘子們,各個想看又不敢看,未與周臨淵有過半分交集,已經羞紅了臉。
其中臉頰最紅的,當屬徐小娘子。
周老夫人對今日的壽宴十分高興,笑著同周臨淵招手:“三郎,你過來。”
周臨淵順便將自己準備的一幅畫送了過去。
周老夫人收了畫,當眾打開,是一副壽星獻蟠桃的圖。
不等周老夫人看出來,這是誰的畫,徐氏已經先一步道:“這是前朝馬俊如的真跡,三郎有心了。”她出身書香門第,對琴棋書畫這些東西如數家珍。
“哦?是嗎?”
周老夫人都驚詫了。
底下一陣驚呼,馬俊如的獻壽圖可不易多得,聽說也只僅存了幾幅而已。
已有人探著脖子去看,不管是真的艷羨,還是裝出來的,已叫周老夫人十分滿意。
“老夫人,能不能叫我們也開開眼界?”
周老夫人大方地讓丫鬟拿去給大家看。
底下的人爭相傳看,小心翼翼,生怕損毀。
還有那懂得畫畫的夫人小娘子,更是誇得跟什麼似的。
周老夫人又同周臨淵說:“今日這壽宴,全都是你母親操持的。你們母子倆,一向最得我心。”
徐氏低著頭笑:“都是媳婦該做的。”
周臨淵臉色淡淡的,作揖說:“花廳女客眾多,孫兒告退。”
徐氏卻是捏緊了帕子,叫住了周臨淵:“三郎,你等一下。”
周臨淵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