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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月還在哭,吳雪花卻沒了耐心。
“你自己做錯了事,就要勇於承擔後果。”
“主任,我去求陳淑芬,去求求陳淑芬行不行?我跪下來給她磕頭!”馮月有些癲狂了,眼珠赤紅著像是要吃人。
廠子是他們全家唯一的收入來源,沒了這份工作,她想不到還有哪裡可以去。
吳雪花沒說話,喊了保安隊進來把人帶走了。
馮月甚至不願意走,扒著桌腿許久都不肯撒手,還是兩個男人一起用力才把人架走的。
吳雪花要去車間把結果告訴給大家。
“那天晚上推陳淑芬的人找著了,人也從咱們廠子逐了出去,以後你們都干好自己手頭的工作,不該想的別瞎想,只有事情做好了,該是你們的才會落到你們頭上。”
吳雪花心情極差,說完這一句轉身就走。
女工們動作凝滯了一會兒,瞬間把陳淑芬包圍了起來。
“淑芬,你們到底計劃了個什麼樣法子?怎麼果真在中午之前就把人個揪出來了?”
陳淑芬笑笑不接這話。
其實哪裡有什麼法子,就是她和吳主任想的一齣戲,炸一炸幕後的之人,沒想到那人膽子這么小,真的一炸就給炸出來了。
見她不說話,眾人還以為是公安的機密之類,也就沒再揪著不放。
“不過,那人到底是誰啊?”說話的人,眼神在車間裡掃視一圈,將人數點了個遍。“我知道了,是馮月!”
“原來是她,我之前就覺得她不合群,沒想到竟然是這種人。”
“馮月走了也好,馮月要是不走,咱們什麼時候遭殃了也說不定。”
“不過,馮月家裡好像挺困難的......”
“那也不能因為家裡困難,就陷害人!”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大家還是忍不住唏噓。
怎麼說都是同事一場,誰都沒想到背著眾人馮月竟然是這麼一個人。
也許是因為馮月需要更多的錢,但誰家家裡沒個狀況?咋樣都不能陷害同事,萬一那天淑芬在庫房裡一直沒人找到呢?
光是想到這種可能性就覺得害怕。
這或許就是人們說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世上努力的方向千千萬,偏偏馮月找了個最不適合的。
馮月被逐出了廠子,陳淑芬在車間也變得被人忌憚。
倒不是因為別的什麼,只因為陳淑芬有個公安妹夫,大家都怕以後哪兒惹到陳淑芬了,她會喊她妹夫過來。
同事們在和陳淑芬相處,就會收起以往的幾分輕慢。
“媽,照我說這是件好事,我當時這麼辦就是想讓你扯王公安這張大皮,至少讓別人有所忌憚。”只不過效果有些出人意料罷了,但總的來說也是件好事。
姚真真說著和陳淑芬兩個把布張開,看小軍哪個方向砸,就把布挪到哪個方向。
其實但凡陳淑芬自己強勢一點,事情也不會往這個方向發展的。
但性格是最難改變的一件事的。
姚真真悄悄嘆口氣,改造媽媽這件事,任重道遠。
姚真真並沒讓小軍把所有的果子都摘下來,樹梢上有好幾個位置太遠夠不到,還有就是隱在裡頭,輕易看不見的那些,就暫時都沒摘。
雖說蘋果好吃,姚真真覺得可能能賣出去,但心裡也怕到時候沒人買,砸在手裡。
陳淑芬說想要買個自行車,也一直沒買,家裡三個人念書,開銷大,陳淑芬那點工資根本不敢亂花用。
要運蘋果也沒別的法子,只得還去找劉嬸子。
好在他們家是給錢的,要不然一直白用別人的車,多不好意思。
“真真,你咋這麼早呢!”馬進媳婦看見姚真真笑著問了句。
天色還沒大亮,只些微有些晨光而已。
姚真真也很意外會在這麼早的時候碰見她。
馬進媳婦眼神就沒在姚真真身上挪開過,想起那天馬老太說的盯緊山上動靜的話,立馬打起了精神。
“表嬸,早啊,我這不是家裡有些事,想來找劉嬸子借牛車。”姚真真笑著半真半假的說了句。
到底怎麼回事是肯定不會泄露的,但要是沒個說法,就怕馮家人揪著這事不放了。
馬進媳婦當時沒說什麼,轉頭看見姚真真離開,就把這事告訴了馬老太。
他們一家子能住在這麼寬敞的屋子裡,全是託了馬老太的福,這也讓大家堅信,跟著老太太的指揮走,肯定會把日子越過越好的。
“娘,你說這山里到底有什麼秘密,老大家回來不止一次了吧?”馬進媳婦說著眯起眼,恨不得立馬去山上探個究竟。
“還能怎麼回事?肯定有鬼唄!你去把老大老二叫起來,這就去山上候著去,我倒要看看,老大家的背著人到底在搗鼓些什麼。”
馬進媳婦應了一句,很快進屋裡找馬老大了,等自家男人穿好衣服,又喊他去叫馬老二。
姚桂香晚上根本沒睡好,聽見外頭的動靜,將枕頭拿起來,狠狠捂住頭。
姚真真又不傻,碰見馬老大媳婦了,回來趕忙張羅起來,帶著一家人把收到的山貨和摘來的野果子等往牛車上搬,臨了又把小木屋裡的東西藏嚴實了,至少表面一看過去,絕對不會讓人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