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頁
人民醫院這邊,安華剛到達後,就看到了一個滿臉血污的中年人。而中年人身邊,有兩位交警部門的同志,正在對他進行詢問。
交警部門的人看到安華一身運輸公司工作服過來,馬上問道:“你就是賴國青同志的領導?”
安華:“我是南花市第一運輸公司運輸隊隊長,我叫安華。請問他這是遇上什麼事情?”
這兩位過來詢問的交警同志顯然都不認識安華。問起話來十分嚴肅:“他出了車禍,貨車車頭直接裝扁。身上多處出血,還在搶救。你們單位是不是對員工很苛刻。我們調查到那位賴國青同志,已經連續開車超過48小時了。”
最後這句話已經帶上了批判,活像安華是個壓榨人的大資本家似的。
安華立刻把眼睛轉向那個中年男人,當看到對方閃躲的目光時,大概能猜到發生什麼事情。左不過是自己沒來之前,這中年男人,把責任推到他們運輸公司這邊來而已。
於是,安華義正嚴詞地說道:“關於賴國青同志的事情,我並不清楚。他半個月之前,已經申請辦理了停薪留職手續。目前,無論他因為什麼原因發生車禍,跟我們單位沒有任何責任。我這次過來,是抱著助人的立場,過來看看能否為他提供什麼幫助。”
安華說完,給邊上工會的職工小馬使了個眼色。
小馬立刻上去,十分快速地把賴國青申請停薪留職的經過都說了出來。最後還加了一句:“我們隊長聽到這個事情後,馬上就幫忙聯繫了賴國青的父母。我們過來,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幫到什麼。不過,現在看來,我們暫時沒有什麼能幫的。”
安華見小馬把話說完後,就準備帶著他回去了。
既然這裡已經有人看著,而賴國青的父母已經在趕來的路上,她也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裡。
“哎,你別走。”
安華剛轉身,就被那滿身血污的中年男人給叫住。
安華並不理會這個人的聲音,繼續前行。沒想到,那中年男人已經不要臉一般大聲嚷道:“警察同志,這賴國青出事故,可跟我沒關係。我可沒錢給他墊付醫藥費。這醫藥費,怎麼著也得讓他的單位承擔。”
安華聽到這話,冷笑出聲。這簡直就是老虎不發威,把她當成咖啡喵了。既然這人這樣豁得出去,那她也不用給這人面子了。
於是,安華索性轉身,對著兩位交警同志,以及那位中年男人,把賴國青進了私人車隊的前因後果都說得清清楚楚。
“警察同志,這樣的私人車隊,相信你們也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別的我不多說,但是這賴國青是在幫私人車隊拉貨的時出車禍,所有責任都在這個私人車隊。”
說到這裡,安華看向那中年男人,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車隊是掛靠在煤場底下。”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那個中年男人閉上了嘴巴。這種單位掛靠,其實處於灰色地帶。而煤場跟他們的關係被安華大喇喇地說出來。說明對方是有來頭的。他也是剛來到南花市,對很多事情不了解。
等他回去後,跟車隊的老大說了這個事情,馬上就被車隊老大扇了一巴掌。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安華把這人給懟了後,再次轉身離開了醫院。也幸好她走得快。因為她前腳一走,後腳賴國青的父母就到了。兩人看到警察同志,當然哭天抹淚來一場,接著就拉著那中年男人不讓他走,要他負責任。
回到車隊的安華,心裡十分不得勁。她完全沒想到,這些年輕人干起活來也是不要命。居然敢連著48小時跑車。有命跑這車,錢也沒那個命花了。
大辦公室很多都聽說了這個事情。見安華臉色不好地走了進來,安國強立刻問道:“安華,怎麼樣?”
這幾年,車隊因為安華管理嚴格,車禍發生的頻率十分低。偶爾有個小事故,司機受到的傷都是輕微傷的程度。
安華搖搖頭:“不太好,還在搶救。我剛到醫院的時候,就遇到那個私人車隊的司機。這人一開口,就想把責任推到我們單位。”
這話一出,金姐首先就發火了。
“真是一群不要臉的。賴國青已經停薪留職了,所有的行為就跟我們單位沒有關係。要不是因為他在車隊呆了幾年。我是真的不想知道這種事情。”
大辦公室的其他人也紛紛點頭,表示氣憤。
因為這種甩鍋的行為,讓大家一開始對賴國青的同情,變為了有點憤憤的意味。
等到下午車隊很多司機回來交班的時候,關於賴國青的事情就在司機群體中傳揚了開來。而這時候,安華也從醫院那邊得到消息。這賴國青命是保住了。但是,因為車禍的撞擊力度過大,脾臟、腎臟破裂。最後是摘了一個脾、一個腎,才抱住性命。
這時候很多的人不清楚腎的重要性。年紀輕輕就摘掉一個腎,那就意味著這人以後都不能從事體力勞動巨大的工作了。而貨車司機,恰恰是一個需要大量體力的工作。
看著還沒走的司機,安華把這個從醫院得來消息,在派單大廳公布了出來。很多司機本來擔心的臉,就露出了笑容。大家雖然不一定關係都很鐵,但同為司機,是很有同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