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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目光放在一邊看戲一樣的顧銳安身上,他媽被奶奶羞辱他沒站出來,他奶奶跟他媽打架他不拉架也不勸阻,就在邊上悠閒地看,他的媳婦王淑娟甚至都沒出現在院子裡。
作為一個兒子,他這種姿態不免讓許多人暗暗鄙夷不喜。
顧銳安一點都沒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什麼不妥,這個戲碼他從小看到大,唯一的區別就是這一次他媽厲害了點,跟他奶奶他爸幹起來而已。
顧銳安的目光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落在了莫莉的身上。
莫莉長得好看,高挑的身材,鵝蛋臉柳葉眉杏核眼,笑時臉頰上的酒窩若隱若現,眼眸流轉間波光瀲灩,比起嚴格按照顧老婆子跟顧正揚的審美娶回來的王淑娟,她可太漂亮了。
名字也好看,莫莉茉莉,光聽著就叫人心生歡喜。
每次看到她,顧銳安都在想,他明明跟顧銳鋒是一母同胞的雙胞胎,怎麼他就那麼幸運,從小就得親媽的喜歡,長大以後又被選去當了兵,就連娶的老婆也那麼好看。
光一想,嫉妒就吞噬著他的胸膛。
他猥瑣的目光被莫莉察覺,一股被人盯上的黏膩感讓莫莉差點就吐了出來。
顧銳安這個人不愧是顧正揚親自教導出來的,那猥瑣的氣質跟朝三暮四的樣子跟顧正揚簡直一模一樣,莫莉一輩子也忘不掉上一世顧正揚出殯的那天顧銳安趁著邵春娥不在家時,跑到她家耍酒瘋想要染指自己時的醜陋模樣。
莫莉至今都在惱恨自己當時不夠狠,只廢了這個王八蛋的命根子,沒再多捅他幾刀!
長這麼大,顧正揚從來沒被打過,邵春娥這一巴掌打的他回不過神來,顧老婆子看到自己心愛的兒子被打,心都碎了也氣壞了,尖叫著怒罵著要去打邵春娥。
顧水田在這時匆匆趕來:“都給我住手,你們這是做什麼?!”
作為一個寡婦,顧老婆子從年輕的時候就知道要怎麼利用自己弱勢博眾人同情,以謀取想要的東西。此時,她憤怒的眼神熟練一收,手在胳膊上一掐,眼睛就紅了,鱷魚淚就掉下來了。
她神色戚戚地張嘴,正準備表演,然而話還沒說出來就被邵春娥截了話頭。
“水田叔既然你來了,那就給我們評評理。”
“昨天大發的車翻車了,我兒媳婦莫莉昏迷不醒被送到醫院你是知道的。我們在醫院待了一下午,晚上太晚就在鎮上的招待所住下了,今天一早我們回來還沒進屋,我婆婆就隨意安罪名污人清白,說我夜不歸宿在外面有姘頭,您說說,哪有婆婆這樣說兒媳的?何況,我邵春娥是什麼樣的人,鄉親們都知道。”
“還有,顧正揚劈頭蓋臉就問我要錢,還問我家莫莉要銳鋒的津貼,我氣急了要離婚,我婆婆就衝過來打我,我也是被迫才不得已還手。”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的。”
顧水田是村支書,也是西村顧家這一族的族長,他昨天把顧大有送去縣城的醫院,天不亮就往家裡趕,現在還沒眯兩個小時就被叫起來調解顧正揚家婆媳打架的事,沒睡好的他神色極其難看。
他沒看顧老婆子,面色不虞地看向顧正揚:“是你媳婦說的這樣嗎?”
顧正揚避開顧水田的目光,沉默不語,他的態度就可以說明一切。
邵春娥看著軟蛋一樣的顧正揚嗤笑一聲,他的厲害也就在她面前了,在外人面前,他三竿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軟蛋慫包沒擔當。
顧水田對顧正揚這個侄子失望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些年他對邵春娥跟顧銳鋒是什麼性子是看在眼裡的,他曾多次勸說過顧正揚要對媳婦小兒子好一點,顧正揚次次都是這樣沉默不語目光躲閃。
對那李芳芳倒是好,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剖出來捧到人家跟前。
顧老婆子看到兒子這樣就心疼,她出言道:“水田兄弟你別聽邵春娥瞎說,這件事明明就是她錯,她沒長嘴是啞巴嗎?我誤會了她,她不知道張嘴解釋.......”
顧老婆子的聲音在顧水田凌厲的目光下越來越弱,她自己也知道自己這番話說得站不住腳。莫莉昏迷去醫院的事情滿村子都傳遍了,昨晚顧大發他媽他媳婦挨家挨戶的道歉,顧正揚家他們也是來了的,沒道理不知道這些事。
他們今天之所以做出這種事情來為的是什麼?不就是想要邵春娥婆媳把顧銳鋒的津貼交出來嗎?
顧銳鋒的津貼不是一筆小數目,顧老婆子顧正揚跟顧銳安眼饞這筆錢很久了。
顧水田對此也心知肚明。
想起顧銳鋒上個月臨走前找到他說的話,他目光落在邵春娥身上:“正揚媳婦,你說你要離婚,想好了?”
邵春娥看著顧水田的眼睛,堅定道:“想好了,不是我不想和顧正揚好好過日子,而是他跟李芳芳的事在咱們村里也不是什麼秘密,這種事我不能忍。這回他逼我拿錢為的是什麼大家也都知道,我家銳鋒在前線里用命拼搏來的錢,絕不會給李芳芳用,她不配。”
她目光巡視一圈,視線落在面露鼓勵的莫莉身上,便眼神柔了一瞬:“我對顧家沒什麼留戀的,離婚我什麼也不要,我跟銳鋒一起過。”
顧老婆子在這時跳了出來:“銳鋒是我們老顧家的孩子,你邵春娥離了婚就不是我顧家的人了,憑什麼跟銳鋒過?!你趕緊哪裡涼快哪裡待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