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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叫得挺親昵啊!”那隻鬼轉過了臉來睨向她,冰冷的嗓音問道。
姜夢槐也不知道該叫他什麼,歲柳公子是外面的人對他的稱號,在楚國時,程懷骨他們都是叫他二公子的,所以她也就這樣喊了。
親昵嗎?她不覺得。這只是個普通的稱謂而已。
眼看著公皙橪就要被他勾出魂魄,她拿出了雙月剪來,想進去救人。
而他卻好笑道:“你想對我動手?”
為了這個男人?
“快放了他,再這樣下去他就要死了!”
“死了就死了唄。”反正他也快死了。
姜夢槐手腕一轉,將手中的雙月剪朝他飛了去,他有些生氣,她竟然真的為了這個公皙橪對他動手!
以前的她每次見到他,都怕得要死,今日竟然會不逃不叫,還敢對他出手。呵,看來這個公皙橪在她心裡有幾分重量。
姜夢槐是怕他的,但是因為那天他說的那句“她不如江淮花”的話,她對他的怕意就轉換成了憎意,這種憎意讓她忘記了害怕,讓她憤怒地想要對他扔刀子。
再加上公皙橪被他所挾制,她難道要假裝什麼都沒看見地離開嗎?她做不到。
他側身一避,拖著公皙橪轉身,避開了她的雙月剪,隨後冷冷發笑:“既然你這麼想救他,那我今天讓他死。”
“你!!”姜夢槐氣得發抖,跟這個反派講不了道理的,他就是個瘋子。
她勾回雙月剪,再次朝他襲擊去,可是這時突然有兩道從其他地方飛來的金光,擊向了這扇房門,正好朝他的身上擊了去。
“淮花,快讓開!”
是段京遙的聲音。
很快段京遙就帶著幾個樽月宮的弟子降落了下來,眾人舉著劍,將屋裡的狐面鬼團團圍住,金色的劍氣直直指向他。
姜夢槐往後面站開,聽到那屋內的人嘲笑了一聲:“就憑你們也想困住我?”
段京遙嘴角勾起一抹笑:“那就試試。”
他從寬大的袖袍中取出一面黑色的圓鏡來,正是之前那位紫竹法師的寶貝吞烏鏡,沒有想到那法師竟然把這鏡子給了段京遙。
鬼最怕陽光,他這是要用吞烏鏡去對付那隻鬼!
姜夢槐躲在一邊偷看,難道說她有生之年竟然可以看到那隻鬼魂飛魄散?
吞烏鏡中的金光璀璨,堪比早晨的朝陽,那道金光朝屋內照去,剛好照向他的臉。那隻鬼一時不察,面上的面具被那道光照得裂開,“喀嚓”一聲,碎成了兩半,朝地上墜落。
姜夢槐瞪大眼睛去看他的臉,可是他卻反應極快地扔掉了公皙橪,抬手捂住了自己半邊臉,然後側身掀起木桌來一擋,擋住那道刺眼的金光。
姜夢槐什麼都沒有看到,就看到一個傲挺的鼻樑,除此之外啥都沒瞧見。他轉身之際,那滿頭的烏髮隨著艷紅的髮帶飄揚,將他的背影映得那麼的無助。
鬼有多怕陽光,就像她有多怕新月的到來一樣,那種恐懼感和無措感,是沒人能夠體會到的。
在這一刻,她竟然在同情一隻鬼。
看著這一幕,她又想起了在萬骨窟的時候,自己也是這樣被段京遙一劍殺死的。
她是魔,他是鬼,他們都是反派,是被段京遙不容放過的惡人,所以,她才會對他生出一絲絲的同情來吧。
她死了還有魂存在著,那他呢,他本就是一縷鬼魂,他死了是不是就什麼都剩不下了?
魂飛魄散,這詞一聽起來就多麼可怕呀。
以後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他了,甚至都沒人會記得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一隻厲鬼。
多麼悲涼啊……
這時,後面跳出五隻小鬼來,是結緣樓的那五隻彩鬼童。
他們一人跳上段京遙的背,兩人抱住他的腿,再兩人圈住他的胳膊,將他手裡的吞烏鏡打落在地上,然後大聲道:“鬼王殿下,快逃!”
話音未落,屋內的亓官謝就宛如一股黑煙飄了出來,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
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他就這樣逃了。
而當大家正要來抓這五隻小鬼時,他們也輕靈地竄走了,不留給他們捉住的機會。
這座客棧里的人因為剛才這些動靜,好多人都醒了過來,還有人從屋子裡跑了出來。段京遙衝進了屋子裡,去將公皙橪扶了起來,大家都在往屋裡去,只有姜夢槐在往其他地方跑。
這麼久了都沒有看到謝零離,他究竟去哪了?
她跑下了樓梯,去下面找他,可是下面楚國的人太多了,她只好跳上了屋頂,站在高處尋找謝零離的身影。
找了很久,終於在客棧後面的一條巷道里看見了那個白衣身影。
不過他卻暈倒在了地上。
她立刻跳了下去,下面很暗,月光照不進來,他整個人就倒在牆根處,昏迷不醒。
她輕輕搖了他兩下:“小謝?師弟?謝零離?”
“醒醒!”
她心中焦急,正打算將他扶起來帶出去的時候,他睜開了眼皮。
“師弟,你醒了?”她擔憂地問,“你怎麼了?發生了何事?怎麼會暈倒在這裡?”
太多問題了,他一時答不上來。
剛剛遭受了那吞烏鏡的照射,差點就魂飛魄散了,他腦子如一團亂雲在炫,頭痛不已,之後就暈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