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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後面的謝零離從青石板上走了來,趙元寶衝過去抱住了他的腿,委屈道:“謝哥哥,昨晚我見到鬼哥哥們了,可是他們又跑了。”
姜夢槐聽他在那兒委屈巴巴的,心想要不是你自己去解開那鎖鏈,他們能跑了嗎?
謝零離微笑地安慰他:“我們下次又去抓好不好?”
“好。”
趙阿碧橫了曲桑渡一眼,吼道:“都怪你,成天冷著一張臉,連元寶都不愛跟著你。”
“……”曲桑渡一聽,那張臉似乎更冷了。
院子裡還站著段京遙他們幾個人,見他們的話談完了,那賀非常才調侃道:“江師妹,你瞞得可是夠深吶,你家竟然比我這個牧童鎮首富還要了不起吶。”
沈星眠也走了過來說道:“是呀,師妹,你都不說請我們來這洛陽城吃吃山珍美味。”
“請請請,今日就請。”姜夢槐正欲叫下人準備宴會,可是就有一個身著深棕色宦官服的公公就從門外小跑了進來。
“郡主!陛下有請!”他尖細的嗓音穿過整個大院子,惹得所有人都朝他看過去。
他看到這院子裡的其他幾個人,詢問道:“請問你們是郡主的同門嗎?”
段京遙點了點頭:“在下樽月宮段京遙。”
“是段公子啊,陛下正要尋你呢,正好,你們大家都隨雜家一起入宮吧。”
於是他們就急匆匆地隨著那位名叫福公公的人入宮去了,這親王府離皇宮不到兩條街的距離,走幾步路就到宮門口了。姜夢槐不經意地回頭,卻看到謝零離也跟了來。
她道:“小謝師弟,你別去了吧,你還受著傷呢。”
這陛下如此急切地尋找他們入宮,定是宮中出了什麼詭秘之事,尋他們去肯定是叫他們幫忙解決問題的,而謝零離現在還受著傷,去了也沒用,萬一傷勢加重了怎麼辦?
原玉迢挑眉看了他一眼:“呀,謝師弟,我就說吧,讓你別跟著下山,現在好了,受傷了吧,你還是回去好好待著吧,別去給我們拖後腿了。”
“原師妹!”段京遙出聲呵斥原玉迢,她才撇撇嘴閉嘴了。
他問向姜夢槐:“師妹,謝師弟怎麼受傷了?”
“他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
姜夢槐還想讓他快回去,可是謝零離卻道:“師姐,我能夠幫上忙。”
段京遙出聲道:“師妹,就讓謝師弟一起吧。”
隨後他們就趕緊入宮門了,謝零離走在最末尾,抬頭望著前面那片連綿不絕的金色宮殿,眸子沉進了漆黑的暗潭裡。
這個地方他來過,那是來自大腦里最深沉的記憶在告訴他,他來過此處。
“哇,這皇宮果然氣派吶。”賀非常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感嘆道。
姜夢槐也在四處張望,這皇宮她也是頭一次來,她本來也想附和一句,可是想到自己現在是丹洛郡主,不能露出馬腳來。
她好奇的問了一句:“敢問公公,陛下叫我們來所為何事啊?”
其他的人也很好奇,全都豎起了耳朵來。
福公公掩著嘴,把聲音壓得極低,像是害怕被人聽見一樣,道:“宮裡混進了邪祟之物,陛下請你們來,是驅邪的。”
驅邪?姜夢槐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隻女鬼,她與段京遙交換了一個眼神,段京遙隨即向那公公問道:“什麼時候開始的?具體是什麼情況?”
福公公勾著拂塵,踩著小碎步,邊走邊同他們道:“就昨天啊,陛下在紫金殿批閱奏摺的時候,一翻開那些奏摺,裡面竟然全是血,每一本都是。陛下下令將接觸過這些奏摺的人全都抓了起來,審問之後他們都說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陛下命人將那些奏摺全都燒了,結果今早起來的時候,另一批新呈上來的奏摺裡面也和昨天一樣,全是血吶。陛下漸漸覺得這可能不是人為的,所以才請各位前來驅邪。”
“血?除了這之外,有沒有人受傷?”
福公公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
他們沿著一排排被日光打得發亮的大理石台階而上,行過幾十層台階,走上了一個寬廣的高台上,這高台名叫丹陛,兩側的白玉柱上都雕著盤桓而上的祥龍,龍朝上張著口,像是在戲水一般。
丹陛前面的大殿是平日裡上朝的太和殿,琉璃瓦片屋頂被陽光照得金燦燦的,仿若佛光普照萬物。
可是他們卻不是要去這裡,福公公帶著他們往左邊轉去,沿著大理石地板又走了一段距離後,姜夢槐才發現謝零離沒有跟上。她轉身一看,發現他竟然還站在那丹陛處,看著裡面大門敞開的太和殿發呆。
“師弟,你幹嘛呢?”
她大喊了一聲,他才轉過頭來,那一刻,她仿佛看到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少年。
她問過府里的丫頭關於城中那座罪臣之宅的事情,可是他們都含含糊糊的,說那座宅院的事情不能說,一旦說出口,就會招來鬼,之前就有人沒管住嘴,結果第二天就死於非命,所以他們都怕得不行,於是她也只好作罷,不再逼他們了。
謝零離朝著他們走了過來,姜夢槐昂著首問他,“你在看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妖邪附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