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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夢槐點點頭,道:“給師弟安排一間上好的客房,要離我近一點。對了,還要背陽。”
“是。”
末了,姜夢槐怕他誤會,又解釋了一遍:“主要是這個孩子他母親早逝了,現在把我認成他母親了,所以我怕他離我太遠會哭。”
“放心吧,郡主,我給謝公子安排在北三閣,那裡離你那邊也近,也背陽。”
“好。”
後面一直默不吭聲的謝零離一怔,她竟然還記得自己不喜歡向陽的屋子。
他將管家拉到身邊,小聲地告訴他:“師姐之前腦子受了傷,現在有些記憶丟失了,雖然她記得回王府的路,可是很多事情都忘記了。”
“什麼?失憶?嚴重嗎?”
“身體沒大礙,記憶只有等她慢慢恢復了。”
管家點點頭。
這一夜折騰得夠厲害,他們各自都回房間去睡覺了。
第二天姜夢槐早早地醒了來,或許是因為心裏面一直想著待會兒要見到她的那個爹爹,所以就很緊張,緊張到天還未亮就醒了過來。
她坐在床頭,靠在這張江淮花的床上,閉著眼睛,可是手卻緊張得發抖。
前世,她只有幾次偷偷來王府的時候看見過安親王,遠遠地趴在牆頭上偷看,可是卻從來沒有跟他講過話。
而這次,她卻要與他近距離見面。
雖然她現在演的是一個失去記憶的人,但是她一看到他,就會湧現出不好的回憶來,她怕她演不好。
她一直靠在這雕花床板上發呆,直到有丫鬟來敲門伺候她洗漱,她才起了身。
洗漱完畢後,她出門時看見謝零離已經起來了,他正在花園內閒逛,享受清晨的陽光與花香。
謝零離骨子裡是一個很有教養的人,他站在那裡等她,等著和她一起去拜見安親王。
他們隨著管家一路來到了安親王的庭院,終於在那裡見到了她那個冷血無情的父親。
她拎著裙擺踏進了屋中,一步一步緩緩朝裡面走去,她注視著那個四十來歲的男人,他長著一張冷板的臉,眉峰聳高,嘴角微抿,是個不怒自威的角色。
她走到屋裡站定,放開抓著裙子的手,輕柔地喊了一聲:“父王。”
安親王江時典卻依舊冷著臉:“淮花,為何現在才回來?我記得我一個月前就叫你回來了。”
姜夢槐沒有想到原來他對待江淮花也是這樣一副冷麵孔,她以為他與江淮花說話會是柔聲慈祥的呢。
她答道:“父王,我忘了。”
江時典早上的時候就已經從管家口中聽到這回事了。
他壓下嘴角,目光看向站在她後面的謝零離身上,瞳孔明顯大震,咋舌道:“這位少俠是你師弟?”
謝零離向他抱拳,彬彬有禮道:“正是,在下乃樽月宮弟子謝零離,拜過安親王。”
江時典皮笑肉不笑地笑道:“謝少俠客氣了。”
江時典又招手吩咐一旁垂首站著的老管家:“管家,帶謝少俠去用早飯,我與淮花有些事情要單獨聊。”
姜夢槐有點心虛,什麼事情需要單獨和她聊?
等謝零離走後,江時典才開口問道:“剛剛那個是你們山上的弟子?”
她點點頭:“是呀,怎麼了父王?”
“怎麼以前沒聽你說起過?”
“嗯?”這有什麼好說的?難道江淮花以前還要跟他匯報樽月宮上有哪些弟子嗎?
江時典轉移話題道:“淮花,上次我跟你說的那件事,你既然回來了便要聽我的,這個叫什麼謝零離的,他不行。”
“你在說什麼呢父王?我跟他就只是師姐弟的關係。”
“沒別的嗎?”江時典的眼眸微眯。
“沒有。”她斬釘截鐵地答。
“你最好收了這個心思,你的婚事必須得提上日程了,你馬上都要二十了,淮花……”他那緊繃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焦愁來。
確實,這個年齡還不出嫁,是挺不正常的。
她一個魔女不嫁人說得過去,可是她江淮花,作為堂堂丹洛郡主,一直不嫁人是怎麼回事呢?
“知道了父王,這次花朝節我會為你好好選一個郡馬的。”她嘴上這樣應付著,可是心裡卻並不打算這樣做。
江時典聽到這話,才終於寬慰了一點,他這個孩子啊,對於這件事一直很倔,這麼多年跟她說過不知多少次這件事,但是她都沒有看得上的。
他知道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當年的那個人,要不是那家人慘遭橫禍,她這些年不會躲去了樽月山。
他又道:“那楚國二公子和燕國七皇子我都替你打聽過了,皆是儀表堂堂,風度翩翩,他們二人無論是誰都不錯,你自己多留意留意,看看喜歡哪個。”
“……知道啦!”
她在心裡腹誹:那江淮花一直不出現,該不會是不想回來成親吧?
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庭院,才走進去就見趙元寶撲了過來,還一口一個娘親地喚著,並餵了她一塊奶香味的紫蘇糕點。
四處都沒有下人,應該是被謝零離給屏退了,他亮光光的眸子盯著她,剛才那些談話其實他都偷偷聽到了。他不明白魔女假扮成江淮花到底是要做什麼,這一路行來,她好像也沒有什麼特殊的目的,他實在是看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