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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祂們想得很好,卻未想會栽在昀暘神君身上。
祂並不願意回神靈界,擺明著要留在神隕之地,繼續與那惡魘接觸。
「昀暘神君為何如此重視惡魘?」
「是啊,祂曾經也拯救過無數的化形為人的草木精怪,將他們帶回神靈界,卻沒哪個讓祂如此上心。」
「會不會是極惡穢氣污染後,對祂產生什麼奇怪的影響?」
「應該不會,昀暘神君所思所想皆出自本心,極惡穢氣只是污染祂的神性,無法影響祂的七情六慾。」
「那祂為何如此在意那惡魘?」
這事自然討論不出一個結果,十方天神也只能將之歸於被污染後的昀暘神君性情大變所至。
「不能如此下去,趕緊想個辦法,將昀暘神君帶回來,順便封印惡魘之主。」
話雖是如此說,可在場的十方天神絞盡腦汁,卻想不出一個辦法。
突然,有天神問:「曦和神君,那帝霖仙草如何?可曾恢復福澤?」
「哪有這麼快?沒個十萬年無法恢復。」曦和神君嘆道,「且本尊聽聞,那帝霖仙草進入了神墓。」
十方天神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詫異地問:「帝霖仙草進入神墓作甚?」
「可能是想去救魔神出來罷。」
「真是異想天開!」有天神嗤了一聲,「魔神被鎮壓在神墓,想必他的神魂已不知道輪迴幾何,帝霖仙草沒有福澤庇身,以其之力,如何能救魔神?除非帝霖仙草願意丟棄肉身,以神魂進入三千輪迴界……」
說到這裡,在座的天神皆暗暗搖頭。
就算是天地福澤於一身的帝霖仙草,一旦進入三千輪迴界,只怕也沒用。
那是諸神聯手建立的神墓流放之地,它自成三千世界,連神靈都無法控制它,當輪迴之力運轉,生生世世不滅,連神靈的元神也能消彌盡殆。
如此看來,是無法指望帝霖仙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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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侍等葉落去玩耍時,來到天神身邊。
「神君,十方天神今日前來,是想將您帶走吧?」
如此大的陣勢,想必祂們是打定主意要將神君帶回神靈界,哪知道神君如此堅決,還有一個惡魘之主威脅,最後只能無功而返。
神侍其實明白十方天神的用意。
在他看來,神君被帶回神靈界是好的,如此能遏制極惡穢氣對神君的污染,說不定十方天神能有辦法救治神君。
可神君偏偏不願意。
天神輕撫懷裡的小黑貓,風清雲淡,一如曾經的昀暘神君。
神侍哽咽道:「神君,您為何不回去呢?說不定祂們有辦法救您。」
天神終於開口,說道:「神墮是本尊的歸途,莫要為本尊傷懷,本尊並不覺得有何不舍。」
這是神君第一次坦露心思。
神侍聽出豁達和從容,一如昀暘神君本人,祂從未認為神墮不好,甚至已經決定了自己的歸途,沉眠於神墓之中。
可他就是難以釋懷啊。
他並不怨恨惡魘之主,因為這是神君的選擇,可心裡難免不舍、難免傷懷。
「神君……臣希望您好好地活著!您捨得魘主嗎?她為了您離開極惡魔獄,為了您留在神隕之地,甚至為了您,努力克制本性不去傷害生靈……您如此悉心地陪伴她,照顧她,教導她,難道您沒有不舍嗎?」
天神輕撫黑貓的背,悠悠地望著神隕之地外永遠灰暗的天空。
祂的聲音宛若從遙遠之地飄來。
「本尊不知……」
「神君!」神侍錯愕地看著祂。
天神輕輕嘆息,「當日本尊進入極惡魔獄,以為會看到一個在罪欲中誕生的無智怪物,卻未想會是一個已經化形的女孩兒……她看到本尊時,開口問本尊……」
你是誰?
正是這一句,讓祂改變最初的念頭,選擇留下她。
天神從來不知道,原來陪伴是一件如此難以割捨的事。
縱使是神靈,亦不能免俗。
「神君……」
天神看向忠心耿耿的神侍,對他道:「將來,若本尊沉眠神墓,她便交予你了。」
神侍哽咽道:「魘主只怕不喜歡臣,甚至生氣臣瞞著她……」
「她雖會生氣,卻不會輕易對人動手,她是個很乖的。」天神面上露出笑容,「屆時你陪在她身邊,直到她忘記本尊。」
「神君……」
神侍差點哭出來。
葉落抱著滿懷的鮮花回來,看到神侍紅著眼睛,一副要哭的模樣,問道:「你怎麼啦?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去打他。」
神侍:「……無人欺負我,我只是有些難過。」
她哦一聲,勻出一束花給他,「給你,不要哭啦。」
捧住那束已經枯萎的花,神侍更是悲從中來,一點也不高興。
看他哭著跑開,葉落有些不解,挑了一支沒有完全枯萎的花給神君,問道:「神君,他哭什麼?」
「沒什麼?」神君用清輝蘊養那支花,淺笑溫言,「可能是想到什麼難過的事罷。」
葉落很快就拋開神侍,興致勃勃地對神君說:「神君,我發現附近的虛空有很多好看的星隕石,我去弄些回來裝飾,你看怎麼樣?」
「很好。」天神讚許地說。
不管她做什麼,祂都是讚許的,但她仍是很高興,扯著祂的袖擺,「神君陪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