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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太監,張誠覺得自己做陛下肚子裡蛔蟲的水平還是不錯的,看看,他回宮後下意識的一查,這就用上了吧!哪怕是為了自己有這麼一個得臉的機會呢,張誠覺得,順著皇帝的話,給這包三兒說句好,那也挺值的。

    皇帝一聽就高興了,將眉頭衝著那先生一揚,帶著幾分識人之明的自得,笑說道:

    「果然,朕的眼光還是挺不錯的。」

    這讓先生怎麼說?包三兒這事兒辦的,確實怎麼聽怎麼善。所以他也只是笑著說了一句:

    「陛下英明!」

    第37章 膳食區別

    既然都英明了,那麼問題來了,咱們是不是也要在膳食這個問題上一起英明一下?20文的紅燒肉啊!老戳肺管子了!就是張首輔在皇帝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也不由的轉頭看向了張誠,想從中聽明白點東西。這價錢……富豪如他,也有點承受不住差價。

    張誠這會兒真的很想給包三兒點個讚,看看,因為他今兒他多出彩?皇帝的伴當可不好做,一個不小心就容易被人頂了去、還沒好下場,有了今兒這齣,他的地位又穩當了幾分。

    「回來的路上,奴婢也琢磨了,這許是有幾個緣故。」  

    嗯嗯,別賣關子,你趕緊說。

    「先說這豬肉的價錢,即使是同一口豬,不同的部位取下的肉,價錢也是不一樣的,像是那包家的食肆,只要是肉就能用,這麼一來,採買上怕是價錢不會高,原本20文一斤的價,他那採買的許是還不到18文。而咱們宮裡呢?那是精選再精選,例如這採買豬肉,那就是去選了當年生的,尚未長成的乳豬進來,再精選了最鮮嫩的部位,用各種細料小心醃製了,去了雜味,這才能做成菜品,供給陛下想用。如此下來這一碗豬肉的價錢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皇帝和張大大一聽就明白了張誠的意思,然後兩人的表情也相當的一致,都是一種憋屈加無語的模樣。

    合著這意思就是從選豬開始,他們就已經被宰了是吧!什麼精選的乳豬,當他們不知道乳豬是什麼價?幾百個錢就能買一隻。早先說起民生的時候,他們可是用這個做過範例的,捉一隻豬仔,飼養一年,百姓可得幾何皇帝自己都掐算過。

    說什么小心醃製,去了雜味?呵呵,人家最不濟的肉做出來都沒什麼味,那乳豬還能有什麼味?糊弄傻子吧!偏偏這還全是道理,讓人說都不知道從哪兒說起,難不成說人家選料不盡心?

    皇帝覺得自己這小脾氣有點往上冒,手都抓到鎮紙上了,眼睛瞄到了自家先生那不甚美好的表情,生生的又壓了下去。示意張誠繼續。  

    「再說這味道,包家那食鋪那是現做現吃,從出鍋到上桌,奴婢掐算,都沒超過一炷香的時間,如此熱騰騰的上來,哪怕是最簡陋的東西呢,味道也不會差了去。可咱們……」

    這個不用張誠細說,在坐的兩位對視一眼,也明白了區別。從膳房到皇帝宮殿的距離且不說遠近,光是試毒太監辯毒就得一炷香,若非好些菜下頭都帶著保溫的套碗,皇帝怕是只能日日吃涼菜了。如此一來,這滋味……

    「先生。」

    喊什麼喊,別說是你了,你先生我在家也沒吃上剛出鍋的熱乎菜。都是半斤八兩的,你咋呼什麼?

    皇帝的委屈小表情剛出現個苗頭,那邊張首輔的黑臉已經上線了。略有些雷同的委屈小眼神那麼一掃,直接將皇帝後頭的話給塞了回去。

    「這最後一點……陛下,那就是菜式的問題了,咱們宮裡做的菜多是精益求精,力求色香味俱全,就是一盤筍子,都要用雞湯來煨。而那紅燒肉……包家那鋪子的菜式奴婢今兒都看了一遍,全是家常的菜品,甚至有些還是貧寒人家節儉的做法,這麼一來,價格自是不能比的。」

    想想那動不動就往龍鳳呈祥、富貴榮華上靠的菜名,想想花里胡哨的擺盤,還有那些吃不出菜味的菜,皇帝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  

    「亂花銀子。」

    這也能算是亂花?這是御膳好不,檔次就在這裡擺著,太尋常了,你敢吃,那御廚也不敢做啊!

    張首輔看了一眼自家這皇帝學生,心裡對他那財迷的性子又一次無語了一把,一時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勸,遲疑了一下,想到如今這皇帝學生也是個娶了媳婦的大人了,便含混著點了一句道:

    「即便覺著奢靡,也別衝著他們發火,到底皇家該有的體面總是要有的,宮宴也得靠著這些你覺著浪費的菜式撐場面。最多用儉省的名頭,每頓裁撤些菜品就是。」

    每頓吃多少,你自己不會尋個理由重新定?怎麼調教內宮的人難不成還要我來教?

    這個當然不用他教,可你一下子這麼好說話,讓皇帝很有些打蛇隨棍上的欲望啊。看看,裝委屈都快裝成奧斯卡的皇帝又來了吧。

    「一頓膳食最少都有二十餘品,即使裁撤一二,剩下的依然不是小數,往日朕一頓嘗過近半的盤子就飽了。細算算,這一日日的,拋費了多少?前些時候先生還說國帑不豐呢。朕,朕也一樣缺錢,先帝留下的私庫,這些年出的多進的少,要不朕也不至於連著賣煤的錢都不放過。」

    愛財就愛財吧,還找什麼理由,那賣煤的事兒就說了你一回,竟然還記到今天,這是想打回來還是怎麼的?

    張首輔對這個學上向來嚴苛,因為怕自己有什麼疏漏,以至於這少年皇帝走了歪路。平日裡那真是事事都要管一管,說一說。所以皇帝那賣煤的事兒一出來,就被他說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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