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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不是這麼說的,若是說有了後台才敢開鋪子,那錦衣衛那麼多官呢,哪家不比我家強?」
嗯,這也對,那你這……
「我呀,這是趕上了。看您二位也是體面人。」
再次上下看看他們的衣裳,暗示的意思很明確。
衣裳還是很能說明問題的,老朱家對服裝等級管的可是挺嚴的,哪怕再有錢,只要是商戶,那就只能穿布的。農戶倒是能穿,可沒錢!所以啊,能穿這麼鮮亮的出來,還敢在這皇城根,錦衣衛的地盤走動,最起碼那也是家有功名的讀書人,是官宦人家的可能性更大。
面對這樣的人家詢問細說緣由……那說的明白些也就正常了。官嘛!總是有特權的。
「宮裡最近扯了些小伙房的事兒難道二位不知道?」
這個肯定知道,就是那青年自己下的旨呀,所以他立馬點頭。
「知道知道,上著值還要顧著嘴,甚至還有心思貪銀子,可不就給撤了嘛。」
「咱們且不說這貪墨的事兒,只說他們煮東西這一項,細說起來,也是有些不得已,誰讓他們交班的時候泰半都不是正經吃飯的時間呢。大半夜的交班,你說這一個個黑天瞎火的上哪兒找口熱食?近的還好些,回家許是自己還能糊弄,遠些的那頂著冷風一走小半個時辰的,到家怕是人都快餓傻了。即使是近便的,回到家深更半夜,冷鍋冷灶的,讓家裡人在起來做飯?」
包三兒這麼掰著時辰一說,那青年眉頭立馬就是一挑,神色要笑不笑的看了包三兒幾眼,淡淡的說道:
「這麼算,難不成他們這還有理了?」
那不能,即使真的有理,無親無故的,也不值得包三兒為了這麼一個事兒和金大腿頂牛。看看,眼神表情都不對了!包三兒順溜滑的飛快,嘻嘻一笑,指了指自己的鋪子,笑說道:
「規矩不規矩,有理沒理的,這可不歸我這麼一個小食鋪東家該說道的。只是吧,因為這樣,所以,喏,我這生意不就起來了嘛。」
說話間他站起來,借著端詳上菜的速度緩了緩神,壓了壓被這青年那一眼犀利有些嚇著的心臟,然後重新坐下繼續說到,
「我這鋪子,都快成了京城各衙門的伙房了。不管是內官、十六衛交班的、還是京城各個衙門巡夜的,只要是錯過了吃飯時辰的,多會到我這兒來看看,故而如今這生意做得呀,從寅時到亥時都得開著門。對了,兩位貴人,雖說這鋪子怕是入不得你們的眼,可咱們相遇就是有緣,若是將來有遇上錯過飯時的時候,別忘了關照關照我的生意啊!」
若是說前頭解釋的那麼清楚,說的那麼詳細,回頭回去了這幾個人心下會有疑惑的話,那麼在包三兒補上了這麼一句之後,這麻煩已經被壓制到了最小。
這明晃晃的就是拉生意的架勢呀!那對著不是一個階層的多說幾句豈不是很正常?甚至連著可能猜出身份這一條也一併抹了。畢竟若是真的這樣……將皇帝當客戶拉,這是正常人能幹出的事兒?
不管是那青年也罷,還是那中老年美男也好,都不覺得包三兒腦子有問題,所以這話一出口,那兩個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這生意做得倒是取巧,只是有些不守規矩。這是京城,有宵禁的。你能這麼開著門,怕也是各個衙門看在你為那些辛苦值守的人提供了便利的份上,給了方便了。」
說到這個,包三兒確實挺心虛,說來他剛開始的時候還真是不知道自己犯了規矩,還是後來半夜來吃飯的巡邏兵丁說起,才知道不知不覺中自己居然還享受了一把特權。
只是這話當著這幾個人的面他是不能認的,這可是執掌這老大帝國的最上頭幾位,若是讓他們以為自己是取巧之輩,那以後……誰知道會引出什麼麻煩來。
「說起這個,我這是立功換來的體面。」
包三兒再次將表情控制了一下,用一種想要嘚瑟卻又努力壓制的微笑模樣面對這幾個大佬,爭取讓他們將注意力轉移一二。
「立功?」
包三兒這一天絕對是超水平發揮,小金人都沒他這麼有水平。看,青年的眼睛又亮了一下。這人許是因為還沒獨掌大權的緣故,性子有幾分閒適,八卦起來挺積極。
「來,趕緊說說,什麼樣的功勞,能讓錦衣衛對你如此寬待?」
「看你們也是消息靈通的,那,你們可知前些日子又人夜探錦衣衛的事兒?」
嗯?這個事兒可不小啊!
兩人對視了一眼,包三兒背後坐著的壁畫老太監眼睛也不由的閃了閃,然後看向包三兒的時候,臉上多了幾分若有所思。
「你是那個夜裡發現探子的人?」
果然,能當上皇帝,不上朝都能掌控朝政四十多年的人腦子就是快。
「不錯,就是在下。」
嘚瑟可以上臉了!
包三兒下巴微微一揚,帶著幾分矜持,笑著說道:
「我可是錦衣衛記檔的後備校尉,又有這樣的功勞,夜裡開門還是事兒?說的直白些,我這也能算是半個坐記了,幫南鎮撫司看著周圍太平呢。」
包三兒這話說的頗有些誇大,甚至還微微的調整了一下前後。為什麼明知道那是金大腿他還這麼說?老老實實的不好嗎?
因為他想更自然些呀,你說正常人遇上了這樣的事兒,有這樣的功勞,想要顯擺會怎麼說?真能老實的半點光環不給自己套?包三兒覺得,越是像正常人一樣的顯擺,後期這幾位大佬調查之後,才會不懷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