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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橫街?外城城牆邊的算了沒?」
「這怎麼能算,這是兵道啊。我就算了大寬街,連著各個小巷子都沒加。」
「小巷子都沒加?」
「可不是,就像是咱們家西面開小門的那種六尺巷,這能算街面?都開不出鋪子的。」
「兩個大寬街中間小巷多不多?」
「這……整齊大宅子連著的那種,二三處總是有的,小宅子成片的地方……和鑼鼓巷差不離。」
「豎著的呢?和咱們燈市口街並行的有幾條?」
「這就遠了些了,我沒細數過,不過大概估算一下,七八條是有的。」
「這麼多?也對,南北也一樣外推了不少,一邊加上三條,再加這內城原有的,沒這麼個數才奇怪。不過上回去看的時候我怎麼就不覺得有那麼大呢?如今讓你這麼一說……四面一加,外城比咱們裡頭的大了不少啊。」
聽著老韓頭絮絮叨叨的那麼一介紹,在金銀鋪子待客的大椅子上坐穩的包三兒沾著茶水,在茶几上畫出了大概的圖形。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這外城……難怪皇帝逮著二十四衙門不放呢,想建起這麼大規模的外城,銀子真是可流水一樣了。光是鋪路就能花出一個庫房的銀子去。再加上親衛衙門,兵馬司衙門,巡街御史衙門等等。哦,對了,還有說好的給官員租住的官舍宅子。好像是四門都要建上一片?
真是沒看出來,咱們這摳門皇帝還能有這大手筆,簡直不像是他能捨得出去的,也不知道夜裡回想的時候有沒有心疼死。
皇帝能不心疼?他就疏忽了那麼一下下,用印的時候沒細看,這場面就成了這樣了!若不是金口玉言這麼一個人設不能丟,他都想反悔了好不。上下五千年就沒見過這麼坑人的朝官!太欺負皇帝了。
金銀鋪子裡,老韓頭看著包三兒隨手畫出來的地圖,眯著眼和自己記憶對照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肯定了正確性,然後點了點圖上東南位置的那片區域,
「可不就是大嘛,我去那邊百戶所結帳的時候瞧了,雖說好些兩三進的大宅都只圍了圍牆,可那宅子規劃的都挺寬敞,一進的那些,三正兩耳的,那都是標配,廂房就沒少於兩間一耳的。」
連著平民區都這麼寬敞啊,那這要是買個四合院,豈不是說就能15間房了?有了這麼一個宅子,房主哪怕是再不濟呢,學三伢子這樣分租出去,收的房錢也夠過日子了吧。
計算到這裡,包三兒托著下巴就開始琢磨上了,估算了一下建造房子的物價,抬頭問道:
「如今外城地基錢是不是漲了?」
「那倒是沒有,不是還有好些地方空著呢嘛,許是瞧著空落的地方多,所以還是那個價。」
「要是這麼的,老韓叔,明兒你再跑一趟衙門,咱們也買上一處,就挑舊城門口附近的,最好挨著東城兵馬司那邊。」
「咦,三爺,咱家房子不缺啊!哪怕是新奶奶再生一個小子呢,那也住的下,再不濟不還有后街那邊帶跨院的宅子嘛。那可比外城的值錢多了。」
房地產也雖說從古到今都沒少過,可對於尋常人家來說,只要不是剛需,那怎麼都越不過買地這個主流大項目。特別是老派人,在小冰河時期糧食大幅度減產還沒開始的時候,那更是將買地看的比什麼都重要。
有銀子不買地買房子?敗家子才幹呢!日常維修不要錢啊!僱人清理不要錢啊!光出不進的圖什麼呢?
圖什麼?就圖個手裡有房心裡不慌啊!你去問問,哪一個穿越者不想多買房的?不管穿哪兒,這都快成了本能了。
「我當家業攢不成啊,起好了等著科考年的時候租出去,那銀子也不少收。另外……」
另外包三兒還真是有買房子的大理由的。
看看店裡沒人,小七在門口一邊看熱鬧一邊當哨兵呢,包三兒也沒遮遮掩掩的,直接就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頭。
「我一直想給海哥兒置辦個宅子,只是上回找人問了問,附近沒合適的,他家那鋪子附近也一樣,多是和咱們後頭那院子的跨院一樣不成形的,實在是看不上眼,就先丟下了。如今既然外城價錢合適,我琢磨著先買一個放著,若是以後他成親的時候,內城有合適的,那不必說,再買一個就是。可若是沒合適的,有那一處也不至於丟了臉面。」
何止是不丟臉啊,有個單門獨戶的四合院當家底,有個兩開間門面帶後院的鋪子來出息,海哥兒就是尋個小富戶家的閨女都能了。包三兒這舅舅當的,比親爹想的都細。
「要是三爺您這麼打算,那倒是也妥當,正好這會兒奶奶剛進門,家裡的事兒都還沒上手……這會兒一併弄好了,也免去了以後的麻煩。」
什麼麻煩?哦,這是怕新媳婦把著銀錢,不願意給海哥兒用是吧!你別說,這還真未必不會發生。畢竟外甥不是兒子,屬於外人,銀錢稍微看重些的,都不免心裡有疙瘩。而新媳婦才進門,包三兒也不能肯定的說,那王氏就一定是個心寬不看重銀錢的。
「是不是的,能少一事兒就少一事兒吧。明兒你就去,銀子一會兒我就給你,等著辦好拿了契書回來你也別聲張,只給了我就行。對了,起屋子的事兒也託了別人,嗯,三伢子好了,他今兒不是搬過去了嘛,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