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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這裡一問,齊老大立馬微微側身,一臉告訴你們秘密的模樣說到:
「據說東瀛打上了高麗的主意,連著被咱們逮到了好幾個小辮子,連著證據都有了,許就是為了這個。」
為了這個?哦,是了,別看後世那邊好像不鳥咱們,尾巴翹得老高的拽樣,可在這個時候,大明□□上國的名頭還是很有用的,被抓到了小辮子,真惹怒了大明,來個什麼封鎖經濟的,那東瀛絕對吃不住勁。
「可他們這事兒辦的,鬧出來了不比高麗那邊的岔子大?好歹那還隔著一層,這次可是直接威脅到皇權了。」
可算是有人和他一個想頭了,齊老大說話的音都提了一個高度,滿臉興奮的繼續叨叨:
「所以說他們沒腦子呀。不趕緊的尋人頂了罪,將事兒抹過去,居然還上門來想偷證據,簡直是被驢踢了腦子了。」
確實,這事兒乾的實在是蠢的很,蠢的讓包三兒都懷疑,這是不是藉口。可他到底不是錦衣衛的人,所以哪怕是懷疑這消息的準確性呢,在沒有更準確的消息前,也只能哼哼哈哈的這麼聽著。然後適可而止的將話題扯開。
「大方,我聽人說,今年冬日太冷,好像牲口死的有點多?你那邊怎麼樣?」
方家這個年歲不大,可一樣也是手藝人,20歲上就頂了他爹的差事,去了緹騎的馬場,當了半個在編獸醫。也因為常年在城郊馬場上差,十天半個月的不在家裡,所以啊,即使算的上和包三兒打小一起長大,往來也不多。不過不多歸不多,到底是打小的交情,所以包三兒問什麼他從不瞞著。
「才入冬沒幾日呢,就已經凍死了一成了,今年咱們那邊的差事怕是沒好了,還不定要吃什麼掛落呢。」
一成的馬匹就這麼沒了?包三兒唏噓的不行,想想這明末的日子,糧食糧食受災減產,牲口牲口凍斃無數,再有各種天災,各種貪官豪紳,也難怪大明後期撐不住呢,百姓都快被逼死了的時候還要應付各種戰爭,可不就破產了嘛。
想想自己到老可能的悽苦日子,包三兒那心肝都開始哆嗦了。那話怎麼說來著?穿越的自來只有兩條路,要嘛躺平該死死去,要嘛為了生存努力改變。
讓他躺平是不可能躺平的,哪怕是為了家裡的孩子呢,他也得努力改變點什麼呀。
「說起這天冷,我家這萬字炕我記得你們兩家好像也裝上了?怎麼樣?可還行?對了,還有那鐵皮爐子,你們那邊沒用上?馬廄里安上幾個,應該不花幾個錢,不能用?」
怎麼不用,錦衣衛出來的東西,那最先裝備的自然都是自己人。詔獄的牢房裡都裝上了,沒法子誰讓那邊關的多是官呢,基礎生活條件還是要注意的對吧。
「既然這樣,那怎麼還能死這麼多馬?應該不至於啊!」
「東西出來的晚了些,再加上爐子少,煤餅子也不多,一個馬廄就放了一個,總有沒照顧到的地方,可不就死了些嘛,不過這已經好多了,原本我們還以為要凍死三成呢。」
就這還已經不錯了?哎呦,你們這也太沒追求了。包三兒心疼那些死了的馬,延伸著心疼其他地方可能凍死的三成,忍不住將他自己的省錢秘笈給突突了出來。
「用煤碎渣呀,活上黃泥,做成帶孔的餅子,一樣燒的挺旺,還省錢省煤。再不濟馬廄里修一條窄窄的地炕也成啊,灶頭往外頭一放,搭個燒水添火的地方,平日裡還能讓你們歇腳暖腳,多實在?」
是挺實在,而且聽著就聽簡單,弄起來都不用兩天。可為啥別人就沒想到呢?齊老大轉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包三兒,摸著下巴疑惑到:
「你個金銀匠如今怎麼弄的比泥瓦匠還懂行了?我說包三兒,你沒準備轉行吧!」
他有時也想問問自己,是不是準備改行了呢!你看看,自打知道了未來的命運,他幹的每一件有點影響力的事兒,那就沒有一個和自己專業相關的。萬字炕該歸泥瓦匠吧!鐵皮爐子、鐵皮管子,這是鐵匠的事兒吧!這會兒連著牲口保暖都關心上了。
可吐槽歸吐槽,想想這年月馬匹對於戰爭的作用,他還是不能不上心。
「轉什麼行啊,那不是咱們都是老夥計了,知道你們為難的事兒,幫著出主意嘛,你且別管這些個閒話,只說能不能用吧。」
怎麼不能用?不用多花多少錢,就能讓他們馬場的人熬過這一劫,方老大點頭的時候臉上的笑都出來了。
「是個好法子,我回去就和他們說。包三兒,你腦子,就是比咱們好使。」
「這麼說,咱倆今兒這來道謝還謝出巧兒來了?那,包三兒,你給老方出了好主意,我呢?有什麼巧宗沒有?」
詔獄能有什麼巧宗可說?給牢房裡都起上炕嗎?若是這樣,不說銀錢誰出,光是這待遇……上頭真能答應?還不如給裡頭添上兩張毛氈子更利索呢。
咦,你別說,毛氈子……包三兒的眼睛又開始發亮了,這個好像不需要他當織匠,如今就有現成的!軍營里的帳篷、行軍的毯子、馬鞍下頭的墊子好像用的都是這個吧。和蒙人打了一二百年的仗,這些個實用的好像早就通用了。
那既然這樣,這些人怎麼就沒開發開發這些東西在別處的用途呢?
「你別說,這東西還真有,犯人的草堆上當被褥的就是這個。只是味道太大,很多人都有家人送東西進來,所以用的人不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