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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惜惜,她要迎難而上!不就是直面謝泠嗎?她可以做到的!
宋歡喜給自己打氣,充滿了一往無前的昂揚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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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經是炎熱的夏天,天空中出了太陽,卻被層層疊疊的厚雲遮住,說不出的燥熱煩悶。
飛梭上都是統一的中央空調,但是一出飛梭,便能讓人清晰地感受到心煩意亂。
謝泠穿了身修身的淺色衣服,不知道是什麼特殊材料製成,表面光滑,觸手還有些冰冰涼涼,十分舒適。
因此對這燥熱的環境,她倒是沒什麼明顯的神色變化。
只是平靜地將飛梭收回空間中,取出了另外一輛四座轎車,坐上了駕駛位。
但宋植和蔣麗兩人卻並非如此。
他們是從家中的別墅匆忙出來,只順手收拾了幾身便服,因為到處都是空調,便服還都是長袖長褲的款式。
燥熱的環境下忍不住出汗,衣裳便都黏在了身上,讓人難受極了。
宋植在軍隊裡習慣了悶熱,但養尊處優的蔣麗卻完全受不了。
她保養得極好的臉上出了汗,眉眼中儘是躁鬱之色。
但儘管再怎麼不舒服,在尊貴至極的謝泠冕下——一名掌握著實權的冕下面前,蔣麗是半分不敢抱怨,甚至態度都是一如既往的畢恭畢敬。
「讓孩子上副駕駛。」謝泠性格清冷,雖然看出了她們的煩躁卻仍是平靜,只是讓宋雪先上車。
對於孩子,即使是一個陌生並不熟悉的孩子,謝泠還是多了幾分細心和體貼。
宋雪乖巧地和媽媽牽著手,穿著一身淺粉色的公主裙,戴著一頂小小的蕾絲帽。
看得出來,她也十分熱,手心和額頭上都是汗珠,但是聽話地一句話也沒說,只是乖乖地依偎在蔣麗的身邊。
聽到了謝泠的話,宋雪心動地看了看開著空調的車內,但還是仰頭先徵詢蔣麗的意見。
「媽媽?」她小幅度搖了搖媽媽的手臂,聲音輕輕的,有點干啞。
蔣麗勉強地笑,下意識握緊了女兒的手。
歡喜冕下和謝泠冕下究竟是什麼意思?
明明是歡喜冕下發信息讓他們過來,卻只說了平安鎮,壓根沒講明白具體的目的地,也沒個聯繫來接的人。
而謝泠冕下,主動提出同行,讓她們搭乘了飛梭。
卻在這小鎮的偏僻空地降落之後,一個人上了空調車,讓她們頂著燥熱的陽光等在外面。
看如今這情形,主動邀請雪雪進車,難道還得等上挺長時間不成?
那她怎麼辦?就這麼暴曬著?
蔣麗抿了抿乾澀的唇,緊緊地攥緊了女兒的手,直到宋雪發出小小的痛呼聲才連忙鬆開。
她舒了一口氣,努力調整語氣,儘量小心翼翼地問詢:「謝泠冕下,請問我們接下來是去……?」
「還沒決定好,我剛問了歡喜,她還沒回。」謝泠平靜地說。
蔣麗尷尬地笑,用袖口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原來是這樣。」
她還是沒放開宋雪的手,手心滑膩膩的全是熱汗,猶猶豫豫地看向了車內的后座。
副駕駛上一個空位,后座上可還有兩個空位呢!
暫時還沒有明確的目的地,他們總能先進車裡涼塊涼快,總不能一直在這大太陽下面杵著。
謝泠多敏銳的人,自然直接看出了她的意思。
但她神色不變,只是微微擰眉看向了蔣麗牽著宋雪的手,眼中有不悅之色一掃而過。
「讓小孩先進來。」她又說了一遍,語調強硬許多。
若是熟悉她的人在這裡,必然可以聽出她壓抑的不喜之色。
但蔣麗並沒有機會多接觸冕下,她們的對話又隔著一層車窗,自然沒注意到這一點。
外面實在又熱又悶,蔣麗一直維持的優雅姿態也有些繃不住了。
她一咬牙,狠狠心道:「謝泠冕下,請問我和阿植也能上車休息一會嗎?」
「抱歉,不太方便。」謝泠冷淡地一口拒絕,沒給任何爭取的餘地。
「我不太習慣和陌生人處在同一個密閉空間中。」
謝泠是真正上過戰場的,又多年處於上位者的角色,更有冕下的身份加成。
她的聲音一冷下來,蔣麗止不住地有些腿軟,嘴唇顫動了許久也沒能再說出話來。
她想說,如果冕下您不習慣和她們一起,那空間中還有其他空閒的車嗎?
她想問,看地圖這裡距離平安鎮也不是特別遠,能直接在光腦上打一輛計程車嗎?
但在謝泠冷淡的視線下,她只是顫著身體,輕輕地推了推女兒:「雪雪,快上車吧,要乖乖的別鬧。」
阿植的母親歡喜冕下,有了婆婆的這一層關係,外加她性情大氣隨和,蔣麗都仍然有些畏懼。
更何況無論氣質還是性格都威勢更勝一籌的謝泠冕下?
剛剛鼓足勇氣的商量開口,幾乎已經花費了她的全部力氣。
宋雪雖然年紀小,有些懵懵懂懂的,但還是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不由依賴地拽住了媽媽的衣角。
但蔣麗已經把她往前推了推,宋雪只能踉蹌著前進,眼睛控制不住地紅紅的,似乎有些害怕。
謝泠開了副駕駛的車門,正準備伸手去接,宋雪已經乖乖地艱難爬了上來。
她撅著屁股往前拱,然後關了門,老老實實地縮在角落,眼睛紅紅的,像是只受到了驚嚇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