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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位逝者離開的時間和日期間沒有規律,看上去沒有任何聯繫。
「這個小崽子,肯定知道些什麼。」
鍾洵蹲在地下,四處敲著,忽然摸到桌底的暗格。他拉開暗格,手在裡面探了探,摸到一個本子。
於是徑直扔給姜簡:「我懶得看,你來。」
姜簡看著手裡陳舊泛黃的紙頁,微微靠近燈下。
打開,兩種筆跡交替出現在紙面上。
一個潦草成熟,但筆力不穩,一個稚嫩青澀,但字字剛勁流暢。
是紙面上兩個人有來有回的對話。
「有筆嗎?」鍾洵伸長脖子瞅了一眼,「添幾筆就是手繪聊天對話框了。」
姜簡:「……」幼稚。
他的目光落在最下面,青澀的筆觸一筆一划寫著:任繁星來了。陶小晨。
這應該是阿松剛留下的筆跡。
「他聽見陳夕清和我們的對話了。」姜簡蹙眉,「而且他們都知道任繁星是誰。」
「我知道,陳夕清提到任阿姨後沒多久他就進屋了,時間點卡得也太巧了。而且今天咱們在婦人家的時候,他也在。」
「他在偷聽?」姜簡愣了一下,驀地想起婦人家忽然開始吠叫的黃狗,「啊,難怪你……」
說擔心他才跟過來是假,跟蹤阿松才是真。他分明是有自己的計劃。
姜簡的語氣帶著幾分瞭然。
「嘖。」鍾洵不樂意地撩了一下頭髮,「你這人……好歹是睡過一張床鋪的兄弟,多少還是會擔心一下的。」
「哦好的,愛您。」姜簡面無表情地敷衍,打卡人設。
鍾洵:「……」
他已經一目十行,目光落到了前幾頁,忽然被其中幾行對話吸引。
阿松:見到陳叔叔了,他確實有意在調查。我要做什麼?
成熟的字體在後面草草寫著——
幫著他點,讓他查。
阿松:我讓他看到我從塔里出來了,就看他願不願意自己上來了。
那人回道:下次我把上山的路休整一下。
阿松:他今天早晨離開村子了,不知道會不會報導出去。上山注意安全。
……
兩人的對話,像是隔很久才能完成一次交替往返,但言簡意賅。
也許是書寫工具不是很理想,也許古塔受潮漏雨洇了紙張,越往前翻,內容就越模糊。
燈火閃爍,兩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姜簡合上本子,遞給鍾洵,看著鍾洵妥帖謹慎地放回暗格。
「有人讓阿松引導陳彥東深入調查。」
「靠字跡能看出來是誰嗎?」鍾洵說,「首先我覺得我們可以排除陶志俊。」
姜簡牽了下嘴角。
「但其實……我們連全村的人都沒見過多少。」
兩人邊說,邊原路返回,翻出窗外。
沿著牆壁走到塔的正面,姜簡忽然停下腳步。
「如果有人真的想讓陳彥東曝光青巒村的事情,你覺得我們今天出現在這裡,也會在他們的計劃之中嗎?」
「不會。」鍾洵眼眸輕轉,看向入塔處被阿松落下的鎖,「不過他回去後會不會發現我們不在,這就是個問題了。」
「你離開的時候關門了嗎?」
「關了。」鍾洵說,「我還把被子籠起來,不走近根本看不出來裡面睡沒睡人,最多認為是用被子蒙住了頭。」
「……」
兩個人一起蒙在被子裡面嗎?
姜簡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哪裡奇怪。
*
兩人前後腳下了山,誰都沒有忘記回阿松家的路,輕車熟路地走到了院門前。
星夜沉靜,連一聲輕咳都聽得清晰。
倘若此時推門,才回來還未入睡的阿松勢必會聽見響動。
姜簡停下了腳步。
鍾洵卻是一點也不在意。
既然知道阿松和背後的人是希望有人能將青巒村的事情捅出去,那麼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們是一條戰線上的。
他抬手準備推門而入。
還沒觸碰到木門,忽然被姜簡拉住。
姜簡的指尖裹挾著深夜的涼意,蜻蜓點水般覆蓋在他的手腕。清涼的觸感,讓他不自覺地停了動作。
轉過頭,看見姜簡背身遠望。
姜簡身形微動,向著他望的方向緩緩往前。手在口袋裡,指尖輕輕擦過原子筆頭。
他沒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拽著鍾洵。
也沒意識到後面這個人居然就默不作聲地任由他扯著袖子往前走。
停下時,鍾洵才知道他帶自己來到了哪兒。
索道停靠的地方,再往前幾步就是萬丈懸崖。
「……兄弟,大晚上的想找點刺激嗎?」
姜簡鬆手,探身研究了一下出山的軌道如何操作運行。
片刻之間,機械聲運轉的聲音在山間響起。
他翻身爬進鋼筋製成的「籃子」里,趴在邊緣看向鍾洵。
「你想出去?」鍾洵詫異地看著他。
「不可以嗎?」
「一般來說,每一期節目只限定在封閉而固定的活動範圍。有時是一座城池,有時是一棟樓,無論範圍大小,嘉賓都在給定範圍內探索劇情。」
「可是,青巒村外,有縣,有Y市,有X省。」
姜簡握緊了手裡的原子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