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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不約而同調出了系統通知。
第二條和他們之前收到的沒有差別,看來多出的那一條通知只有觸發任務的當事人才能夠收到。
姜簡將通知調為已讀, 換了個姿勢盤坐在地下, 凝神側耳聽著周遭的動靜。
空氣中隱約有股地下室獨有的、潮濕的味道。不見天日的寂靜籠罩著他。
只有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偶爾聽得到窸窸窣窣的響動。
看來還挺活蹦亂跳。
「你在幹什麼?」他豎起耳朵尋找鍾洵的方向。
「找點光源, 009這貨不給我偷偷藉手電筒了。」鍾洵仗著自己還算不錯的夜視能力,大步探索, 腳尖往前到處亂踢,不一會兒弄得叮鈴哐啷的響動, 「感覺像是雜物間。」
「從懲戒者移動時的風速和時間判斷,我們至少還沒出校園。」姜簡一字一句地說, 「方位不是特別確定, 我猜可能是學校的西南角。那邊還沒來得及細看, 不熟悉地形和建築方位。」
儘管眼睛被懲戒蒙住,但還是能依稀辨別上下坡與轉向不同的移動節奏。
鍾洵那邊亂七八糟的聲音停頓了一下, 緊接著聽見他說:「等離開這鬼地方回去之後,你可要保護好你的腦子。」
「什麼?」姜簡一頭霧水。
鍾洵慵懶的聲音悠悠傳來:「你太優秀了, 萬一被人盯上, 想剖開你大腦研究怎麼辦?」
「正規機構做不出這種沒法通過倫理審查的研究。」姜簡一本正經地回答。
「是是是。」鍾洵不想和不懂幽默的人繼續聊下去,「遇到這種情況你反手報警就行。」
「嗯, 你說得對。」
「……」
嘴上瞎扯著, 兩人誰也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
姜簡也起身, 手臂向前伸, 探到冰涼的牆體。
手指彎曲, 反手敲了敲, 牆體的敲擊聲在封閉的空間內迴響:「像是活動板房做成的倉庫,沿著牆壁走到盡頭,或許能找到燈的開關。」
話音剛落,他在牆上摸到了一根繩。
下一秒,他的指尖被人胡亂抓了一下。
「咦?」
「是我。」
兩人異口同聲。
接著「啪」的一聲,頭頂亮起一盞暗黃色的燈。
燈繩貼著牆壁搖搖晃晃,姜簡看見鍾洵像是被燙了似的,連忙收回了手。
活動板房的牆壁上映著兩人的影子,在逼仄的房間,如同吞噬蒼穹的龐然大物。
沒有窗,窺不見半分天光。
借著燈光,兩人這才看清房間內的陳設。地上毫無章法地放著雜物、運動器械,靠牆根處壘了一排紙箱。湊近一看,全是過期沒人要的快遞。
唯一的空地就是懲戒者將兩人放下的地方。
空地前斜著擺了兩張桌子,桌上放著一個巴掌大的沙漏,白色的沙子流速極慢,仿佛一秒鐘才漏下一顆。
桌上放著一張試卷,正是兩人早晨物理課做的那張。
除此之外,卷子上還多了兩行小字。
——考試不及格者需進行重考,時間3小時以內。沙漏倒計時結束前不得自行離開。
——不及格三次以上將面臨退學處罰,請各位同學嚴加重視。
「我可能錯怪周星海了。」
姜簡放下試卷,從口袋裡拿出紙巾擦了擦手。到處都是灰塵,他一點也不想直接坐在這裡的椅子上。
鍾洵挑了挑眉,顯然一時想不起周星海是誰。
「早晨作弊的那個嘉賓。」他解釋道,「他寧願作弊也不想考不及格,不就是聽人說,如果不及格可能會被關起來,永遠離不開這裡嗎?」
沒想到早晨他才質疑周星海,校規里不曾有這種說法,傍晚就被現實制裁得明明白白。
「你說,隱藏任務會不會是需要我們觸發不曾寫在校規中的懲戒者功能?」姜簡輕聲思考,又打開系統通知看了一眼,「第一條通知,或許也觸發了校園裡隱藏的機制。」
鍾洵點了點頭表示認可,沒有對此發表其他想法,只是盯著姜簡說:「道理我懂,可你為什麼也跟著進來了?」
他是交了白卷,零分必然屬於不及格。
可姜簡,一個能給老師挑錯的人,開場沒多久就做完了題,他還能考不及格?
鍾洵皺眉:「你不會是為了照顧我的心情,控分在不及格為了陪我吧?」
姜簡愣住,瞪大了眼。
什麼,情侶還能這樣秀恩愛?
「……」
鍾洵讀懂了他的表情,扶了一下額頭。
他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有了更深刻的理解。都怪姜簡天天在自己面前時不時走人設,到頭來把自己的思路也帶跑偏了!
鍾洵拿過卷子遞到姜簡面前,讓他再做一遍。
還沒有忘記答案的姜簡,一分鐘後將卷子還給了他。
「……你就是這樣交的卷子?」
「嗯,應該不會出錯的呀。」
鍾洵嘴角抽了抽,要不是早晨情況緊迫,他早該看到的。
整張卷子他其實只拿到了選擇填空的分數以及……每一道解答題的答案分。
好吧,他錯怪他了。
既沒上過學、也沒受過考場訓練的兄弟是真實存在的。
沒事,反正這沙漏還有得是時間,先從交他考卷要寫完整步驟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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