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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欽撩起眼皮,「你夢見我怎麼救你的?」
他突然回到了半個月前的問題。
林白榆也沒覺得這有什麼不能說的,「我流落街頭,碰見你,你把我帶回家了,還給我治病。」
隋欽聽著想笑。
怎麼像個爛好心的人。
他道:「看來夢裡的你,沒有特異功能。」
林白榆眨眼,「夢裡的我已經很慘了,要是有特異功能,我自己就可以活下來,就不會遇到你了。」
要是有,她的眼睛就會是好的。
她就可以自力更生離開南槐街,離開吸血鬼一家。
可她沒有,所以她最後成了一個瞎子。
「帶你回家,你也不怕被拐。」
「我一個小乞丐,有什麼好拐的,夢裡的你可是有錢人,住大別墅,有很多保鏢。」
隋欽一個字也沒信。
果然是夢,現實多窮,夢裡多富。
他徑直大步走出去。
片刻後,又回頭,「不是要請我吃飯?」
林白榆笑了起來。
她笑得很好看,眉心的紅痣更加動人。
這樣美好的笑容,不應該被醜陋的傷口打破。
隋欽隱隱又感覺到臉上的疼。
他俯身靠近,林白榆眼前是他放大的俊臉,撲面而來的是少年人無法遮掩的荷爾蒙。
「受傷的時候在想什麼?」
「疼。」林白榆輕聲道:「然後就是怕被你發現,不過,還是被你發現了,你好聰明。」
隋欽說:「我不是聰明。」
是切身體會。
-
和隋欽吃完飯後,林白榆就要回家準備去畫室上課了。
她給隋欽發消息:【等我上完課再來找你。】
Q:【丟畫的是誰?】
林白榆把張揚的話告訴他:【今天課上應該就能發現了,不然我可上不下去。】
隋欽嗤了聲:【真慢。】
半個月時間,也虧得她能忍。
林白榆也覺得是:【畫室那邊都是老房子,裡面外面都沒監控,一個個問,對方肯定不承認的。】
Q不理她了。
下午兩點,張揚踏進畫室的第一時間,沒有說上課,而是說:「適合去參加比賽的人我已經想好了。」
「李文,林白榆。」
他的畫室里有十五個學生,兩個名字一經出口,畫室里便止不住地議論紛紛起來。
張揚的目光從每個人身上掃過:「有什麼異議,你們可以提。」
有人問:「不公開他們的畫嗎?」
張揚說:「不公開,我自己評判。」
他是明藝的老師,學生在這裡都知道他有水平,但這麼直接,還是有些心裡不爽。
李文是明藝里的學生,不少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因為他成績好,但林白榆,他們並不清楚。
張揚第一個剔除的就是他,因為李文是必定合適的,甚至都可以自己單獨去比賽,不需要對林白榆的畫動手。
動手的人更可能是在掃清自己的障礙。
「那怎麼知道有沒有內定啊?」
「不可能吧,這要是選個畫得不好的,一上手就露餡了。」
「張老師連外甥女都沒選,應該很公平。」
林白榆不動聲色地觀察周圍人。
離她最近的是張琴語,再然後是之前搭訕過她的男生,貌似叫錢鵬程,他也在看她。
見她看過來,錢鵬程問:「林同學,你畫的是什麼?」
林白榆沒說:「隨便畫的。」
錢鵬程沒再開口。
張琴語湊過來,「星星,有你哎。」
林白榆提醒她:「想三遍。」
張琴語捂住嘴:「我不是故意的。」
她也在想,這畫室里哪個不要臉的,竟然差點就把這事兒栽贓到她頭上去了。
三個小時的課,中間有一次休息時間。
林白榆能感覺到其他人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勾了勾唇,那個扔畫的人一定很氣。
「它」肯定在想,畫都沒了,張揚憑什麼還要選她。
下節課開始後,「它」要是想把她剔除,就一定會冒頭。
要是不出頭,那畫不就白扔了嗎,甘心嗎。
手機振動一聲。
Q:【出來。】
林白榆心念一動:【你在外面嗎?】
她推開畫室的窗,沒看到隋欽的人。
他找自己做什麼?
Q:【拿走你的東西。】
張琴語也跟著探頭,什麼也沒看到,「看什麼,大白天這裡沒什麼好看的。」
林白榆關上窗,「我出去買點東西,要是回來遲了,你幫我和老師說一聲。」
「哦好,你買什麼要那麼久……」
林白榆下樓直奔燒烤店而去,鐵製的後門是掩著的,她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裡面通向後廚,過道這裡沒窗,狹窄,還堆積了箱子,沒開燈,很暗,只有門口進來的光。
「隋欽?」
除了這裡,林白榆不覺得他會在別的地方。
身後的門突然關上。
林白榆回頭,誰知眼前看到一個影子,下意識往後一退,背部抵上後面那扇鐵門。
才剛挨到,她就被拽離了門。
隋欽鉗著她的手腕。
他們兩個人挨得很近,林白榆今天披著頭髮的,被帶動時,發尾甩到他的鎖骨與脖頸間,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