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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最怕賀向國,因為從不給好臉色,凶的好像隨時會上來狠動手打女人。
梁汝蓮不怕。
三排的戰士也不怕,賀向國就像一團筆墨重彩的雲,別人看起來是黑色,而只有他們知道,那是一把籠罩他們的保護傘,有賀排長在,太安心了。
邊境線十多公里,大都是迤邐曲折的山路。
梁汝蓮被安排在中間,等於C位。
前面有人探路,後面有人尾隨防止她掉隊走丟了。
賀向國的安排。
梁汝蓮不緊不慢不說話,暗暗分析即將發生的戰爭。
地雷自然不可能是昔日戰爭留下來的,每天的固定巡邏線,路邊有幾棵樹幾塊石頭都能記得一清二楚。
那麼黑國想做什麼?
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小的彈丸之國,明明自己人口少經濟落後,想要崛起,非一朝一夕,必須用別的辦法。
新任領導人目標對準了大陸邊境尚處於原始狀態的部落。
吞噬!
攻打下來,像西國隨便找個什麼合作共贏的理由,實際變成自己的領土,名字都想好了,叫黑國聯盟。
但原始部落雖然落後,但部落人個個都是戰士,貿然出兵,只會兩敗俱傷,這個時候,需要外界的助力。
A國不行。
自身還未躋身強國,處於剛發展時期。
剩餘的兩個國家,西國和北國,而A國和這兩個國家的關係,正產生微妙的變化。和老對手西國竟然有解凍的痕跡,據說西國領導人向A國領導人發出了共進晚餐的邀請。
北國正相反。
昔日兩個老朋友老兄弟,竟然鬧掰了。
北國在關鍵時期,撤走了所有援助,讓A國一時間手忙腳亂,各種重要開發項目進入暫停狀態,比如最能代表國家實力的尖端武器。
這個時候,北國大概感覺還不夠,想進一步打擊,向黑國拋來了特具含義的援助。
一直以來,A國是黑國最大的援助國,面對新的主人,黑國毫不猶豫叛變。
反正目的都一樣,無非想利用黑國。
那就選一個更強的。
投名狀,忘恩負義主動挑釁A國向北國表達自己的誠意。
在邊境埋地雷,大概就是最先的一個試探。
試探A國的反應,試探北國能不能加大援助。
絕對不會只有地雷。
還會有什麼?
直覺上,梁汝蓮感覺此行不會那麼簡單。
事發地點到了。
一夜過去,被炸開的黑色新鮮泥土變成了褐黃色,陽光火熱灑在上面,幾隻蒼蠅愉快地飛來飛去,鮮血即使從紅色變成了黑色,依然是它們的最愛。
儘管仔細檢查過一次,巡邏隊還是停了下來。
梁汝蓮不動聲色打量,她對這個時代的相關專業知識不怎麼了解,只能看出,地雷爆炸的地點位於路中心,當時上面應該放了青草之類的偽裝。
對待每天都要走幾遍,像自己家後院的熟悉路徑,沒人會防備。
再往前直線距離兩公里,就是今天的目的了。
賀向國臉色沉下來,向眾人使了個眼色,又低聲叮囑梁汝蓮:「記住,不要離開大部隊,有什麼發現,第一時間向我匯報。」
敵人都敢在巡邏路上埋地雷了,難說村莊有沒有別的危險。
梁汝蓮接過自己裝著各種藥品的背包,鄭重點點頭。
不拿老百姓一針一線,不僅國內,國外的老百姓也一樣。
黑國深山老林里的小村莊,基本和南國沒啥關係,距離太遠,政府又不作為,一直生活的很困難,遇到個啥事,根本指望不上,只能自求多福。
直到連隊駐紮在此。
不知道哪一年存在的小山村和A國接壤,久而久之,有些老人會點A語,能就行簡單的溝通。
又因為兩國的關係越來越好,這些老百姓從一開始的謹慎到試探,到現在,經常用自己這邊的特產找部隊換取平常難以買到的藥品生活用品等等。
其中藥品最為珍貴。
巡邏隊內松外緊,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麼兩樣,早早被一群玩耍的熊孩子發現。
黑國人天生矮小,少吃少喝的熊孩子更矮小,個個衣衫襤褸一身泥土跟泥猴似的。
他們知道A國軍人非常好說話。
幾聲歡呼之後,五六個熊孩子跑過來,為首一個小心翼翼掏出幾個野果鳥蛋,捧在手心,目光熱烈盯著為首的賀向國,嘴裡發出含糊的A語:「餅乾。」
賀向國臉色難得柔和,沒要野果子,掏出大半塊壓縮餅乾。
銀色的錫箔紙,有點像午餐肉的壓縮餅乾,放在後世,沒幾個孩子喜歡吃,但在這個時代,包括A國在內,屬於最受孩子喜歡的部隊專屬用品,比子彈殼啥的都受歡迎。
那是甜的,是香的,指甲大小的一塊含到嘴裡,不多會能變大,好吃又頂餓。
另外幾名軍人也笑罵幾聲,掏出平常省下來的壓縮餅乾。
國家歸國家,孩子是孩子。
得到想要的,黑國熊孩子滿意而去,響亮歡呼聲很快引來了新的村民。
一位看起來年紀也就二十多的年輕女子急匆匆跑來,她不比山村常見的女性穿的衣服補丁加補丁,她的衣服,是件半新不舊的完整土黃色長褂。
這說明她的家庭條件還不錯,家裡男人應該在南國大城市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