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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長浪皺眉。
天下之大,高手無處不在,可能是個看起來毫無威脅的老人,小孩。
但梁汝蓮明顯不在此類。
這個曾經輝煌的國度,走了條長長的彎路,閉門鎖國不思進取,男子留長長的辮子,女子更好,竟然從小折斷跖骨,裹出什麼漂亮的小腳。
審美簡直扭曲的不可思議。
腳趾殘疾,等於沒了最重要的下盤功底,即使武學天分再高也沒用,就像鳥折斷了翅膀,怎麼飛?
正艱難組織語言想著怎麼委婉表達,眼前忽然一花。
漂亮的小腳女人走到他面前,什麼都沒看到,等反應過來,腳已經距離他的膝蓋只有短短几寸!
這一腳,力度不大,幾乎沒有風聲,但快到了極限。
柳生長浪飛快做出反應,再次施展詭異身法後退,躲開了,但狼狽,踉踉蹌蹌的,以至於底盤不穩差點摔倒。
眾鄉民:「......」
眼花了吧。
一腳逼退兩個族長都打不過的東洋人?
很多人有基本的眼力,如果梁汝蓮剛才乘勝追擊,沒準能把柳生長浪逼下擂台。
等柳生長浪站穩,梁汝蓮方才上前。
不像剛才幾人那般龍騰虎步氣勢逼人,她走起路特別優雅,沒了三寸金蓮令人心生憐惜的搖曳生姿,變的端莊,就像個出門參加盛大宴會的貴婦人。
柳生長浪:「.......」
這怎麼打?
忽然間不知道該不該動手,怎麼動手。
他下不去手。
梁汝蓮走到了近前,忽然雙手揪住裙子兩側,宛如要行禮,又仿佛要翩翩起舞起舞般。
裙擺快速旋轉,左晃右甩,轉成巨大的粉紅色花朵,美麗極了。
柳生長浪視線完全被裙子遮擋,他看不到,有旋轉的裙擺掩護,一隻小巧玲瓏的腳,快如閃電。
正中他膝蓋!
膝蓋關節,支撐身體最重要的部分,柳生長浪等反應過來,已經單膝跪下。
柳生長浪:「......」
眾鄉民:「.......」
這什麼腳法?發生了什麼?
天下武功,甭管哪門哪派,都離不開拳腳,比如最廣為所知的譚腿,講究腿法多變。
但是,再怎麼厲害,都有跡可循的......
也就說,出腿之前能看到。
而梁汝蓮剛才不知名的腿法,完全被長長的裙擺遮擋住,而且那裙擺還特意拎起,像跳舞般左揮右甩,等到近前再躲,已經晚了。
當事人最震驚。
柳生長浪保持單膝跪地的姿勢,眼前,粉紅色裙擺已經不甩了,就像剛才梁秀清被忍術震驚,他發出同樣的疑問:「這是什麼功夫?」
梁汝蓮淡淡道:「裙里腿。」
未見柳生長浪之前,梁汝蓮並無把握,她有著這個世界武功最頂尖的眼光,卻受制於原身等於半個殘疾的身體。
看完兩場比賽,有辦法了。
梁秀清和曹族長其實差距沒那麼大,吃虧在一個出其不意。
他們習慣了熟悉的套路。
東洋忍術起源於華夏的五行之術,經過無數代發展,行成獨有特色的功夫,嚴格來說,更應該叫刺殺術。
如果給兩人足夠時間,反覆和忍術武者切磋一段時間再對手柳生長浪,依然會輸,但不會輸的這麼快,輸的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那麼,如果自己用套更詭異的功夫呢?
現場鴉雀無聲,數千上萬人,靜的竟然聽到不知哪裡傳來的蟋蟀聲。
裙里腿?
所有人在重複,在回味這三個字。
太貼切了!
如果說剛才第一腳可能出其不意,那麼第二次正式交流,一腳把東洋鬼子踢的跪下,絕非巧合。
看的真爽,真解氣。
隨著第一聲打破沉默的叫好,更多人扯著嗓子喊起來。
「梁小姐,打的好!」
「不要留情面,狠狠打。」
「東洋鬼子,怎麼給跪下了,哈哈。」
「......」
剛才氣氛太讓人絕望。
就像柳生長浪此行的目的般,很多人心氣降到低谷,東洋鬼子踢館,兩名族長輸的乾脆利落,難道東洋人真就那麼厲害嗎?
聯軍侵略國家,他們大部分人不服氣的。
不是打不過,是皇帝那出了問題,泱泱華夏,五萬萬人習武者無數,怎麼就打不過了?
他們怎麼都想不到,事情會有這樣的反轉。
雖然依舊震驚的彷如做夢。
或許就像茶樓里說書先生講的般,梁家這位千金小姐其實是個武學奇才,偷偷練就了絕世神功呢。
曹族長顧不得傷勢,搖搖晃晃堅持走過去急切問梁秀清:「梁兄弟,這是你家祖上的功夫?」
裙里腿,沒聽說過。
梁秀清哪裡知道,艱難咧咧嘴。
小腳貴婦人團里的關心點則不一樣,雖然同樣震驚同樣興奮。
曹族長夫人擔憂道:「我怎麼看著,汝蓮好像放足了?」
梁楊氏表情痴呆點點頭,她看到了。
男人的胸懷可能裝了更多的家國天下,她這邊,只有男人和女兒。
放足了?
縣長那裡怎麼交待?如果知道了,會不會退婚?
擂台上,柳生長浪一點點站起,表情鄭重:「梁小姐,請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