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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團長低沉的聲音把思緒打斷。
「蔣教官,咱們是不是適可而止?」
蔣睿思緒還未完全收回:「什麼?」
王團長指指剛被吊到樹上的兩名副排長:「這樣下去會對戰士的身體造成傷害!」
他忍無可忍了,距離山腳下最早被吊起來的三名戰士,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左右,蔣睿不知道忘了,還是壓根沒停止的意思。
這是場不公平的比賽,甭管戰士們怎麼隱藏,除非變成神仙念隱身咒啥的。
蔣睿似乎聽進去了,表情嚴肅:「沒錯,的確有可能對身體造成傷害,這樣——我給你們兩個一次機會,表現好,就把你們放下來好不好?」
後面的話是說給兩名新被俘戰士說的。
兩名被吊起來的戰士雖然沒親眼所見,但聽了個差不多,本以為逃不過這一劫呢,下意識以為來新任務了,自然同意。
蔣睿走過去,臉對臉,以兩張臉一上一下的詭異視角輕聲道:「告訴我,賀向國,還有梁汝蓮藏哪裡了?」
兩名戰士:「.......」
感覺是個坑呀。
就像被發現要反抗,說了會不會被當成泄漏情報?
蔣睿似乎看透兩人顧慮,信誓旦旦道:「不算你們叛變,說吧。」
兩名戰士繼續猶豫,主要短短的接觸,他們總覺得這位不知道啥來路的長官高深莫測.......不,貓一陣狗一陣,像地痞無賴沒個正經。
蔣睿表情真誠語氣懇切:「相信我,再說你們說不說問題不大,你們也該看出來了,任何人都別想躲太久,我只是看在王團長的面子上給你們兩個一次機會,好好把握啊?不說?那算了,繼續吊吧。」
其中較單純的一人就信了........
「他們去了哪裡沒看到,不過,兩人一起走的,大概知道彼此藏身的位置。」
蔣睿長長「哦」了聲,然後,就沒然後了。
單純的戰士急了:「怎麼不放我下來?你說話不算話是吧。」
蔣睿倏然轉身,鄙視道:「背叛戰友出賣機密,你哪裡來的臉要獎勵?」
單純戰士:「你.......」
「什麼你你你我我我我。」蔣睿不客氣打斷他,「你想說我向王團長保證了是吧,說什麼你也信?如果敵人說你親人被抓要挾你,實際沒見到也信嗎?親愛的同志,敵人沒有最狡猾,只有更狡猾,懂嗎?」
單純戰士:「我.......」
草,想罵娘!
王團長也想罵娘,他向來以軍紀帶兵,一個吐沫一個坑,現在成什麼樣子!
前方到了山的向陽面,灌木叢居多,搜尋隊伍開始新一輪的打草驚蛇。
蔣睿忽然輕聲開口:「心疼也不理解是吧,這是對他們好。」
王團長皺眉:「你在向我解釋?」
蔣睿搖頭:「不,我怕後面的工作你有情緒不配合,影響培訓。」
王團長:「.......」
想罵娘!
不知道被問候多少次家母的蔣睿腳步忽然停下,若有所思看向搜尋隊伍剛經過的某區域。
山上並非只有石頭和樹木,有鬆軟的地方。
比如樹木死去腐爛,加上不知道積累多少年輪的樹葉爛果,時間久了,便成了堆鬆軟的沃土。
王團長作為部隊最高領導要全城跟隨配合,相當於個貼身警衛,他不耐煩看了眼:「那裡怎麼了?」
搜尋隊伍剛剛從那過去,腳印還沒散呢,而且灌木叢被敲了一個遍,確定沒有藏人。
蔣睿笑了:「王團長,要不要打賭,我說那裡有人,賭注一包煙,怎麼樣?」
王團長至今還未進過這位只有虛名的神通,他認真再三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直覺上感覺這位不是吃虧的主,可箭在弦上不能認慫,咬牙同意:「好,賭了。」
「讓你輸個心服口服。」蔣睿笑的特燦爛,指著腳印旁邊的泥土問,「仔細看,有沒有什麼區別?」
好歹也是一團之長,雖然像這個時代的大多數軍人般文化不高,但實戰經驗豐富。
王團長几乎立刻意識到了什麼:「新鮮的,你的意思?」
枯枝樹葉遮蓋的泥土和長期陽光暴曬的不一樣,可這個新鮮,也有區別。
蔣睿沒答,直直往前走,踩得腳下樹下沙沙作響,然後在某個看起來和別處沒啥兩樣的地方蹲下來,隨手撿了個樹枝宛如掏螞蟻般往裡面戳了幾下,語氣好奇:「下面的,你這是挖了坑把自己給埋了嗎?」
沒人回答!
「怕我詐你啊,哈哈,我數一二三,不出來的話,嗯,正好想方便了。」蔣睿興致勃勃站起來一邊解腰帶一邊倒計時,「一,二.......」
剛到三,厚厚的樹枝枯葉忽然炸開,漫天落葉灰塵,一個不怎高大的身影跳起來,還未完全跳出,閃電般攻向他腰下的要害之處。
蔣睿早有準備,後退一步淡定道:「不錯不錯,攻其不備,你........」
後面的話沒能說出來,跳出人影有後手,兩大捧泥土砸了他個劈頭蓋臉。
正要得意大笑吃了滿口泥土的蔣睿:「.......」
身後,王團長差點沒忍住仰天狂笑,太解氣了,想到身份死死忍住,憋的五官扭曲。
終於有人能治治這個討厭的傢伙了。
跳出來的人影滿身樹葉偽裝,看不清長相,他毫不戀戰,趁機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