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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墩墩撅著屁股蛋子,努力的夠著頭來看他,奶唧唧的撒嬌:“保成最愛的皇阿瑪呀,就滿足桃崽這個小小的願望,好不好呀~”
康熙登時繃不住點頭。
“成。”
不就是一點壓歲錢,值當什麼。
他俯身狠狠的親桃崽一口,不由得心滿意足。
“明兒你佟娘娘的弟弟入宮來,瞧著你們誰喜歡,選來做伴讀。”康熙隨口道。
胤礽登時興奮了,他昂著小臉,奶甜奶甜的問:“是誰呀?”
康熙露出個明兒再說的眼神。
這不僅僅是選伴讀的意思,也是給佟貴妃個恩典,和家裡人能夠見見,這心定了,比什麼都強。
桃崽頓時猜測紛紛,他直覺是隆科多,不管是什麼時候,這隆科多都是比較出眾的存在,他和李四兒之間的愛恨糾葛,也是流傳甚廣。
等第二日一大早,他上完課,就迫不及待的重新洗漱過,開始練大字,想著騰出點空來見小朋友。
很快,人就被領來了。
胤礽抬眸。
就見一個和哥哥差不多年歲的哥哥走了過來,生的俊秀可愛,但脊背挺直如嫩筍,頗有些謙謙君子的遺世之風。
年齡雖小,風華初現。
“哥哥~”他甜滋滋的喊。
來人餵怔,抿著薄唇,垂眸低聲道:“回太子爺的話,奴才乃佟國綱次子法海。”
“法海?”胤礽呆。
法海點頭,玉白的小臉滿是嚴肅:“太子爺亦可喚奴才的字,淵吝。”
“淵乃深水,吝為無,有意思啊。”桃崽好奇的看著他。
淵吝垂手而立。
桃墩墩湊近了些來看他,笑著誇讚:“哥哥真白,哥哥好好看!”
淵吝腳尖晃了晃,看得出來,有些手足無措。
而從後頭來的康熙解救了他:“做什麼呢?”
淵吝鬆了口氣,趕緊上前來請安,他比胤禔還大半歲,四書五經已經學完了,他有應對長輩、西席的經驗,卻沒什麼應對孩子的經驗。
看著熱情似火的太子爺,著實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你若是叫,也應當是小叔叔,怎的能叫哥哥?”康熙隨口道。
法海是佟貴妃的弟弟,差著輩。
桃墩墩上前,牽著淵吝的小手,奶唧唧的笑:“叫哥哥更親一些,這各論各的,也沒什麼要緊。”
淵吝表示很要緊。
他手足無措的立著。
而桃崽觀察到他的不安,往後退了一步,笑的很甜:“你不要害怕,我不靠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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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好好看,好想貼貼。
淵吝眼角餘光瞥見他粉雕玉琢的小臉,心中也是一動,但不敢上前來,這是太子爺,不是旁人。
他垂眸,恪守禮儀。
康熙瞧著他乖巧的樣子,聲音也跟著溫柔些許,輕聲道:“你先陪著太子上課,他進度比較慢,你多教導著。”
只要多跟桃墩墩接觸,就沒有愛不上他的。
淵吝點頭,他恭謹的行禮。
一板一眼,禮儀做的特別好,有那種世家公子的端方感,立在桃崽身旁,表情凝重,跟個小大人一樣。
胤礽見他手足無措,就叫奴才給他上茶上點心,又拿了書過來給他看,手裡捧著書,淵吝的心瞬間安定下來。
他從能拿動筷子開始,就開始執筆,捧不動書,便讓奴才幫著他捧書。這是他最安心的氛圍。
桃墩墩也捧著書讀,卻仍舊好奇的看向淵吝,他和胤禔還有點像,帶著認真和守禮。
淵吝心中惶恐又忐忑,這到底是進宮,皇家威儀頗重,這宮室像是最深沉的牢籠,讓他無所適從。
他心裡沉甸甸的,入宮這樣的事,原先定的是弟弟夸岱入宮,但他年歲小,性子又皮,他額娘捨不得他入宮,擔心動輒得咎。
畢竟宮中貴人不同,雖然沒有規矩在,想來也知道,若是貴人犯錯,定然不會罰貴人,而是罰身邊人。
故而姨娘不肯,求了阿瑪叫他替換。
淵吝心中酸澀難言,卻不知道該怎麼說,看著太子爺軟嘟嘟的小臉,慌亂非常。
他能活著走出這吃人的皇宮嗎?
他攥緊手中書,白玉一樣的指節捏的發白。
胤礽瞧著他面色都白了,轉身吩咐魏珠:“去給淵吝泡杯桃花茶來。”
魏珠笑著應下。
淵吝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這乾清宮伺候太子爺的奴才神色輕鬆,眉眼間帶著愉悅,想必他不是個愛苛責的人。
等熱熱的桃花茶上來,淵吝捧著喝了一杯,那種桃花微香的味道,和微甜的口感,登時俘虜了他。
一杯熱茶下肚,他終於放鬆了些許。
緊繃著的情緒登時得到很好的緩解。
“哥哥呀~”
桃墩墩湊上來,牽著他的小手,軟乎乎道:“有沒有好一點啊。”
淵吝唇角漾出淡淡的笑意,片刻間又收起,起身恭謹行禮:“奴才勞太子爺費心了。”
經過這一遭,桃崽算是明白了,淵吝就是個講究世家君子風範,就是按著這標準養的。
他沒再往跟前湊,而是鬆開了手。
尊重對方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