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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進了禮部跟著典制,他才算真正的把京城所有的宗室都捋了一遍,也學會了上午去給人弔孝,黃昏去給人成婚。
“此話可不許當著旁人說。”
典制一臉嚴肅。
胤礽也跟著點頭。
兩人在京中混的風生水起。
胤礽整日裡忙活,漸漸地也闖出名氣,很多宗親都知道,有一個小典製做事非常周到妥帖,嘴巴又甜,哄的人不知今夕何夕。
就是他瞧著好生熟悉親切,總覺得跟看到親戚一樣。
典制的欣慰極了。
覺得他這屬實可以。
而眾人正聚在一處看胤礽薅草,就見門外施施然走進來一個男人,他氣勢磅礴,眉眼帶笑,卻一看就知道不好惹,身上穿著挺括的長袍,視線在院中巡弋。
典制瞧見他走進去,有些茫然,什麼時候禮部又添人了,他竟然不知道。
正說著,就見尚書走了出來,典制這就收回視線,誰曾想眼光餘光瞥見尚書深深的鞠躬。
“爹!”胤礽中氣十足的喊。
他直接撲進康熙懷裡,樂呵呵的昂著小腦袋:“你來了呀~”
聽他這稱呼,康熙就知道,他這是不願叫旁人知道的意思。
尚書看見胤礽,也瞪圓了眼睛,他們兩個之間的工作沒有交集,他竟不知太子爺何時進了禮部。
而幾個侍郎心中也跟著巨震,他們進過宮,自然見過被捧在手心裡的太子爺,但是尚書都沒露出行跡,幾人自然也不敢。
“修整花園?”康熙隨口問。
尚書心頓時一抖。
要命,太子爺進禮部,不會讓他走了一遍流程吧,比如故意不搭理他,再給他派管理小花園的差事,再給他一本厚厚的足以令人絕望的枯燥書籍。
康熙看了幾眼,就走了。
帶來的遺留問題很大,尚書沒辦法再忽視胤礽。他有事沒事就要來轉悠一圈,看看胤礽是怎麼當差的。
偶爾看著他笑一笑。
弄的眾人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對胤礽愛答不理,而是態度糾結起來。
好在胤礽開始吹,什麼他天資聰穎生的好看,馬上就要飛黃騰達了,這樣耐不住的性子,讓眾人心中唏噓,覺得這果然人無完人,瞧瞧這多好的一少年,結果被自己給毀了。
胤礽看著他們戰戰兢兢的態度又平常起來,這才鬆了口氣。
禮部尚書終於知道自己的冒昧之處,他強忍著不再過來。
典制一臉唏噓,有些遺憾的看著他:“我以為你會走的更遠,結果……”
自打他父親來過,這禮部的氣氛就怪怪的,典制往深了想,突然覺得有些不對,這尚書對著小典制的父親行禮,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典制混亂了。
這個小典制到底什麼來路。
“你是誰家的小子?”典制摸著下巴猜。
“你一直不曾說你姓什麼,讓本官猜猜。應當不是覺羅氏,這些日子你跟著本官各處跑,無一人認出你,可見不是,再有就是索相明相家的子弟,瞧著也不像。”
其餘的,範圍就廣了。
但是能讓尚書大人作揖的存在真不多。
“你到底是誰家孩子呢?”
胤礽歪著頭,一臉無辜:“我是桃子精,跟玉皇大帝可熟了。”
典制覺得這天是聊不下去了。
“我觀你印堂發黑,等會兒下值了還是去醫堂看看才是。”
胤礽隨口道。
典制:?
我一心為你考慮,你卻只跟我玩虛的,他生氣了,轉身就走。他覺得自己對胤礽是真的好,誰知他不真誠,心裡還有些難受。
然而等晚上下值後,鬼使神差的,瞧見醫館,他還是默默走了進去。
他穿的富貴,神態威嚴,醫館的藥童瞧見了,不敢多說什麼,直接給他排號,等著問診。
典制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有些傻,一個小少年說句他印堂發黑當來醫館,他就真的來了。
老大夫顫顫巍巍的捋著鬍子,剛開始還笑著跟他聊天,說兩句,臉上的笑容就隱下去了,一臉嚴肅的又抖著手換了個胳膊。
他被撂在一旁,而老大夫開始翻書,他眉眼一利就要發作,卻被藥童眼疾手快的塞了盞茶過來,笑著安撫。
老大夫看看泛黃的醫書,又看看他的臉,仔細的觀察著,低聲問:“你可有什麼不適?”
典制搖頭,他沒有任何不適,純純就是被胤礽給忽悠進來的。
“幸好幸好。”老大夫鬆了口氣。
轉身就又叫了個更老的大夫出來。
“這是我師傅,來給您瞧瞧脈象,您坐好了。”
兩人挨個問診,又仔細的商議過藥方子,老大夫送著老老大夫回屋,這才說道:“你這毛病還沒發出來,好治,只不過麻煩一點,要針灸和藥劑結合,這藥材也比較貴,你看……”
典制的黑著臉,壓低聲音道:“我再去別的醫館看看,明明沒任何不適。”
老大夫一臉無辜:“你的感覺沒有你的脈象准。”
典制不肯認,又換了個醫館,不曾想對方看了又看,什麼都沒看出來。
他頓時糾結了。
他這是有毛病還是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