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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突然從他懷裡竄下來,看著地上的碎瓷片,靈光一閃,因為過於激動,他覺得自己的喉嚨都有些發緊。
“皇阿瑪,你說,玻璃是什麼顏色?”
“透明的呀?”
“皇阿瑪,你說,玻璃是不是可容易碎了?”
“對?”
“皇阿瑪,你說,玻璃,咱是不是自己就會呢。”
“?”
這句話康熙就不理解了,大清若是會燒制玻璃,那真的是再也不用問旁人買了,現在也就乾清宮、慈寧宮正殿的門窗換了幾塊是玻璃,其餘還是雲母片。
要真是有,他就豪氣的把皇宮的門窗全換成玻璃的。
“可惜沒有。”康熙嘆了口氣,擔心又叫胤礽傷心,就小心翼翼的哄他:“沒事,朕不行了派人出海去借方子。”
他眸色狠厲。
桃墩墩想著明年就有水蜜桃吃,登時嘿嘿笑起來,他撅著自己圓滾滾的屁股蛋子,撿起一片瓷器,在康熙緊張的目光中,甜滋滋開口:“喏,玻璃。”
康熙:?
謝謝,他還沒瞎,玻璃和瓷……
他好像真的瞎了。
玻璃和瓷器自然相差甚遠,但是玻璃和瓷器上的某個東西,那真是非常相像,可以說一模一樣。
釉。
這玩意兒屬實燈下黑了。
如今的釉質分很多顏色,天青、粉、青、綠、紅,各種顏色都有。
但若是不往釉中添顏色呢。
胤礽一拍大腿,激動:“我的桃!”
康熙一拍大腿,激動:“朕玻璃!”
兩人對視一眼,都激動的不能行,胤礽瘋狂的蹦躂:“啊啊啊啊有了有了!”
康熙緊緊的攥著拳頭,他也好想蹦躂著來表現自己的激動。原來真的是燈下黑,明明就在眼前,卻苦尋不到。
“乖桃!真是皇阿瑪的福氣!”康熙舉起胤礽,笑的合不攏嘴。他素來端著,很注重情緒管理,鮮少有這般笑的嘴巴裂到腦門後。
胤礽被他舉高高,也興奮的嗷嗷叫。
梁九功:?
怎的了?
索額圖:?
怎的了?
等他們倆進來,就見乾清宮中碎了一地的瓷器,金磚上都凌亂了,但萬歲爺和太子爺興奮的嘎嘎樂,也不知道在激動什麼。
“梁九功,去傳工部尚書來,帶幾個窯上的匠人,要二十出頭、識字的。”
他心裡的笑根本繃不住。
“啾啾啾!”康熙捧著桃墩墩奶白奶白的小臉,從眉心親到下巴,糊他一臉口水,興奮的不得了。
胤礽從嘎嘎到救命,只隔了一頓親親。
索額圖更加看不懂了,保持作揖的姿勢呆住了,半晌才怔怔問:“這是……”
康熙朗聲一笑,拍了拍胤礽的肩膀,笑著道:“先前胤礽研究出那平衡車、搖搖車,朕只當他生性活潑,才有這古靈精怪的想法。”
“如今看來,有太子胤礽,乃大清之幸事。”
聽著他一頓夸,索額圖愈加茫然,所以能夠跟他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就見康熙驕矜一笑,嘴角掛著神秘的笑容。
索額圖:……
他垂下眼眸。
罷了,你不說我就當今天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胤礽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比康熙還急,老老實實的窩在他懷裡,一動不動,就等工部的人來。
而恰巧等索額圖稟完政事,工部尚書也帶著匠人過來了,索額圖就直接告退離去。兩人錯身進殿,工部尚書試圖用眼神詢問,但索額圖給他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短暫的眼神交流,兩人都沒從對方眸中得到想要的答案,都有些著急。特別是工部尚書,他什麼都不知道,就被傳召過來,屬實心中忐忑。
誰知道,一進去,請安見禮完,桃墩墩就迫不及待的用小肉手戳了戳自己皇阿瑪,康熙登時會意,只笑著說:“你們幾人回去,照著瓷器上的釉,燒出一坨東西來,不必有形狀。”
“一個照著釉質常規的配比燒,一個照著不放顏料燒。”
“不許外傳。”他叮囑。
工部尚書領命,當時就去了。
照著釉質燒,這樣的命令真真頭一次見。
等人都下去了,胤礽就不著急了,他翹著腳腳吃著點心,覺得不說十拿九穩,那也是七八成了。
絲毫不慌.jpg
然而康熙卻慌,原先沒有希望,就什麼也不用說了,現在希望就擺在眼前,觸手可及的地方,他反而著急的不得了。
“要不……我帶你去吃燒烤?”胤礽提議。
他打算抓住夏天尾巴。
要不然年歲實在小,他都想體驗一把,什麼叫冰鎮啤酒辣燒烤。
“來人,給把梨花白冰鎮上。”他叮囑。說著又叫奴才把肉、菜都串好,他等會兒要吃。
嫩嫩的小羊排也備上,這會兒正放在火上烤,已經能預見等會兒那椒香的滋味。
康熙這會兒已經鎮定下來,他慢慢的轉動著小羊排,心想若是能制出玻璃,那一系列的衍生物,必然也能研製出來。
真好。
他眉眼帶笑的看了一眼嘟著嘴的桃墩墩,他這會兒緊盯著小羊排,看得出來很饞,偶爾還偷偷的舔舔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