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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寒是要下山的,此去也不知前路如何,自然不會想帶著本該自由活在山裡的小狐狸, 聽到它的叫聲, 腳步不停,甚至速度越來越快。
直到這個時候, 小狐狸才發現林月寒身上的特殊之處。
哪怕它現在修為被限,可它怎麼說也是狐狸, 跑起來, 速度非普通人能及,可現在,它只能看著林月寒的背影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它眼前。
小狐狸呆呆的停下追趕的腳步, 四周靜悄悄的, 只有偶爾風吹過落葉產生的沙沙聲。
「啪嗒——」一聲, 極輕極小的聲音響起,是水滴落在枯葉上的聲音。
全身雪白的漂亮小狐狸,在這寂靜無人的深山裡,無聲的哭著,它的眼淚撲簌簌的落下,身體輕微的顫抖,淚珠打在地上的枯葉上,打濕了葉片。
明明知道它對林月寒來說,不過是一隻偶然救助的,相處不過寥寥幾日的狐狸而已,但是小狐狸還是忍不住的,為他此刻丟下自己感到委屈。
再加上它受傷了,無法變為人形,能夠醫治它的藥還走了,越想越傷心,哭得也就越發停不下來。
它沒有哭出一點聲音,只是默默流著眼淚,漂亮的狐狸眼哭得都隱隱有些泛紅,裡面儘是水汽。
直到一聲嘆息響起,小狐狸突然被人抱了起來,它驚惶的扭過頭一看,林月寒面帶無奈的臉出現在他面前。
小狐狸瞪大了眼睛,隨後便是湧上來的巨大的開心,它扭著身子更加縮進林月寒懷裡,小腦袋不停的四處蹭來蹭去。
林月寒本是想著等小狐狸尋回了自己的住處,他再悄悄離開,可在暗處眼睜睜看著小狐狸越哭越傷心,終究還是不忍心。
“以後就跟我走吧,給你取個名字好不好?”
小狐狸用爪爪勾著林月寒的衣襟,聞言眼睛亮晶晶的點頭。
林月寒早就發現了這隻狐狸聰慧不凡,見它點頭也不意外,揉了揉它的毛腦袋,輕笑著說:“就叫你雪球吧。”
全身毛毛雪白,蜷縮在一起睡覺的時候像一個球一樣,林月寒覺得這個名字跟小狐狸很配。
小狐狸默默念了兩遍雪球,狐狸眼微微眯起,伸出軟舌舔了舔林月寒的指尖,“嚶。”我同意啦。
林月寒眸子裡帶著些笑意,也伸出手點了點小狐狸帶著軟刺的舌頭。
一人一狐簡單的收拾了行李便下山去了,走之前小狐狸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被放走的野雞。
而林月寒則在踏出寺廟的時候,轉身沉默的看了許久安滸寺的牌匾。
寺廟裡十多口人,如今只剩下他一人,血海深仇,他不能不報。
高大俊美的和尚一步步踏下石階,他的肩上蹲在一個雪白的狐狸,遠遠的看上去,就像帶著一條白色圍脖。
剛剛到山下,一陣急促的奔跑聲就響起來,“別跑!”
“站住!”
一位穿著粉色羅裙的女子慌張的跑進林月寒的視線內,她見到林月寒,眼前也是一亮。
“大師,救救我。”
與此同時,在林月寒腦海里沉寂許久的系統出聲提醒道:“這就是女主,程畫芯。”
她只不過是微微停了一下,身後的人便追了上來,五六個手持斧頭的大漢凶神惡煞的看著林月寒,為首的一個站了出來,表情倨傲:
“臭和尚,不想死的就滾到一邊去。”
林月寒手裡的佩珠被他往下撥了撥,表情平靜的問道:“你們是何人?”
粉衣羅裙的女子小心翼翼的躲在林月寒身後,聲音顫抖的說道:“他們是劫匪,殺了我的丫鬟和馬夫,要抓我回去他們寨子裡。”
“識相的,就趕緊滾,要不老子連你一塊殺。”為首的彪形大漢說道。
林月寒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看上去冷漠至極,嘴上說出的兩個字,語氣平靜卻更顯狂妄:“試試。”
劫匪們互相看了眼,手拿著斧頭便沖了上來。
女子嚇得尖叫,連連往後跑,林月寒就站在原地,一步也未移動。
斧頭破空砍來,林月寒反手一掌,「嘭」的一聲悶響,沖在最前面的劫匪只感覺到胸口劇痛,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倒飛出去。
這一手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不出一刻鐘,所有的劫匪都被捆在了地上,互相倚靠著哀嚎吸氣。
“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們錯了,就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求你了和尚,和尚最是慈悲,你就放過我們吧。”
“求求你,求求你了。”
“饒了我們吧。”
劫匪一掃方才囂張的模樣,皆求饒起來,林月寒眼神淡漠,一句多餘的話也欠奉。
小狐狸蹲在林月寒肩膀上,看著林月寒的視線滿是探究,這個和尚身上確實一點修行的痕跡都沒有,他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普通人。
可是他為什麼,能速度極快,力氣,反應,都非常人所不及。
被救下的女子,也就是所謂的女主看了看被捆上的綁匪,又看了看林月寒,眼神頓時亮了,“多謝大師出手相助,小女子程畫芯,還未請教大師的名字?”
林月寒看了她一眼,冷淡的說道:“林月寒,我不是和尚。”
他未受戒,並非真正的和尚,如今下山,背負深仇,此後也無緣再做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