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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傳來黎疏星雀躍的叫他名字的聲音,在這聲音中,林月寒一步一步尋著傳來的方向走過去。
在這一刻,他無比痛恨自己的理智,卻又慶幸自己的理智。
黎疏星沒心沒肺的朝他笑,朝他展示自己的發現,“看,這裡有個籬笆圍成的地方,剛好可以養我的雞。”
林月寒沒說這就是當初他圍起來給他養雞的籬笆,也沒提這隻雞可能是他曾經架不住小狐狸的淚給它抓來的野雞。
他只是勾了勾唇,揉亂了黎疏星的頭髮,笑道:“不錯。”
日子好像恢復到了下山前的那段日子,林月寒每日誦經念佛,擔柴挑水,然後在飯點,給他和黎疏星做上一份素齋。
黎疏星每每到了飯點都會苦大仇深的看著那點素,用筷子戳得稀爛再皺著臉吃下去。
在林月寒念經的時候,黎疏星就滿山的轉悠,轉累了,就蹲在籬笆面前,眼巴巴的看著他的雞。
一切都好像沒變。
但林月寒卻知道,一切都變了。
他每晚和黎疏星尾巴變成的小狐狸一起睡覺,小狐狸不會叫也不會說話,只會睜著眼睛眨巴眨巴的盯著他。
林月寒將小狐狸抱在懷裡,不敢多摸,怕黎疏星感覺到,他就這麼抱著,一夜一夜的難以入眠。
而黎疏星,就睡在離他一牆之隔的房間裡。
最開始,林月寒只是逗逗黎疏星,才假裝不讓他吃雞。
但是很快,這點逗弄,變成了刻意。
他在想用這種辦法,逼走黎疏星。
林月寒一日一日的感覺到煎熬,他念著佛經,心裡想的卻是一個人。
黎疏星整日在他面前晃,嬉笑怒罵都那麼鮮活,可林月寒什麼都做不了,不能親不能抱,只能揉一揉他的頭髮,就像世間所有的朋友一樣。
可林月寒分明知道,在他失憶之前,兩個人並非朋友。
他在蒲團上打坐,木魚聲一聲一聲,敲得又急又亂,林月寒腦海里不受控制的想到了,他曾經那些緋色的夢裡黎疏星的一舉一動。
柔軟的唇,光潔的皮膚,濕熱的吐息。
“噼里啪啦——”珠子掉在地上四濺的聲音響起,窗外的陽光明媚,卻一點都照不亮這間房間。
俊美得不染紅塵的和尚緩緩睜開眼,看向地上灑落一地的串珠。
林月寒沉默的彎下腰,一顆一顆的撿起珠子,一言不發的離開了這裡。
晚上,他如往常一樣抱著狐狸閉著眼睛睡覺。
林月寒這段時間都難以入眠,閉上眼睛,呼吸平緩,但也睡不著,這時候,他卻聽到了很輕,很輕的,推門聲。
有人悄聲進來了他的房間,整個寺廟只有他和黎疏星兩個人,來的人是誰,林月寒自然知道。
他沒有說話,刻意保持著呼吸,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了。
在閉著眼睛一片漆黑的沉寂當中,林月寒感覺到自己的唇,被人舔了舔。
一時間,心神俱震,林月寒差一點亂了呼吸。
他幾乎以為自己有了錯覺,可是很快,他的唇又被濕熱的舌輕輕掃過,這一次,甚至用牙齒咬了咬他的唇。
林月寒用舌尖頂著上顎,猛地睜開眼,抓住摸上自己臉的手,咬牙切齒的問道:“你在幹什麼?”
黎疏星整個人一慌,下意識想逃,卻又被林月寒抓住了手,支支吾吾的說道:“沒,沒幹什麼啊。”
“你,你的手捏得我好痛。”他聲音委委屈屈的說。
林月寒從床上坐起來,冷聲道:“我鬆開手,你不許走。”
不走是傻子,心裡這樣想著,黎疏星卻乖巧的答應著:“嗯。”
“算了。”林月寒沒鬆手,只稍微放鬆了些,拉著黎疏星就往桌子的方向走。
黎疏星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鬆手啊?”
林月寒單手點燃了燭火,將黎疏星牽回床邊,讓他坐在床上。
黎疏星戰戰兢兢的坐了一點床沿,時刻準備著逃跑。
“你剛剛,在做什麼?”林月寒又問了一次。
黎疏星頭搖得像撥浪鼓,“沒有,什麼都沒做,我就是來看看你睡得好不好。”
林月寒挑了挑眉:“我嘴上還有你的口水。”
“對不起對不起,”黎疏星一秒認慫,“我不是故意的。”
林月寒閉了閉眼,黑夜助長了他心裡的妄念,再加上黎疏星半夜三更悄悄跑到他房間裡,對著他又親又舔,更是給他點了一把火。
狗屁的理智,林月寒無聲罵了一句。
他一手摁住黎疏星,將他壓在床上,整個人虛虛的壓制在他身上,眼睛微眯暗藏著危險,聲音低沉:“半夜三更,偷偷溜進我房間親我?”
林月寒發出一聲磁性低沉的字音:“嗯?”
黎疏星縮在他身下,可憐又無助,用沒被摁住的那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你不要對著我耳朵說話,好燙。”
“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才說了兩句話,就忍不住啪嗒啪嗒的掉眼淚,哽咽的說道:“我好久都沒有吃雞了。”
“你身上聞起來好香,我忍不住就偷偷舔了一口。”
黎疏星的眼睛裡淚汪汪的,活生生把林月寒心頭的火澆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