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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起身找了個玻璃杯想把小人魚放進去。
他的手掌剛剛呈現出一點傾斜的弧度,小人魚就急忙用尾巴牢牢的圈住他的手指。
“你要去學校了嗎?”小星嶼眼中含著淚泡,要哭不哭的看著他,“不要去好不好。”
“星星不要一個人,你可不可以不要丟下星星。”
見林月寒不說話,小星嶼的淚撲簌簌的往下落,小小的珍珠顆顆砸在林月寒手心。
原本充滿活力的奶氣聲音現在蔫嗒嗒的,可憐又委屈:“海里都沒有人陪星星玩,星星永遠都是一個魚。”
林月寒想起了,小時候遇到的,孤孤單單的人魚,因為一句誇獎而高興得傻乎乎說要嫁給他的人魚。
“星星乖,我不走,”林月寒用尾指指腹輕輕碰了碰小星嶼的臉,溫聲道:“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星星想玩還是想睡覺?”
小星嶼立刻不哭了,眼神亮晶晶的,“想玩!”
他看著林月寒,尾巴尖在林月寒手指上勾了勾,一雙淺金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你會陪星星玩嗎?”
“會。”
說是去玩,但是許星嶼這個樣子也玩不了什麼,最後林月寒兌了一盒肥皂水,在浴室里跟小人魚玩了三個小時的肥皂泡泡。
最後時間到了,許星嶼變回來的時候,臉紅透了,整個人沉進浴缸的水裡,咕嚕咕嚕的往外冒著泡泡。
他是人魚,在水下也能說話,閉著眼睛不敢看林月寒,小聲的說道:“變成幼年體的時候,心態會收到影響...”
“沒關係,”林月寒坐在浴缸旁邊,俯身探進水裡,親在了因為窘迫而紅透了的臉上,“很可愛。”
“你沒有回學校沒關係嗎?”許星嶼睜開眼,問道。
林月寒陪著他玩了三個小時,現在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許星嶼的眼神閃爍,雖然他變成小人魚,也有那麼一點點,就一點點,想要藉此留下林月寒的意思,但是他還是免不了擔心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林月寒和他同床共枕那麼久,對他的表情幾乎都看透了,見他眼神閃爍,又想起剛剛許星嶼解釋時並不意外自己變回小人魚時的情況。
眯了眯眼,說道:“故意變成小人魚招我。”
他語氣肯定,讓許星嶼不自在的移開視線,“沒...沒有。”
林月寒將他從水裡撈出來,舌尖頂了頂上顎,啞著聲音說道:“專門惹我心疼?”
他和許星嶼挨的極近,說話時呼吸噴灑在許星嶼白玉般的耳垂上,讓其染上了點點緋紅。
許星嶼自然知道他說的是小時候一個人成長的那段經歷,雖然變成小人魚有故意的成分,但他是真的自己會說那些。
他抿了抿唇,眼神柔和:“哪有,那些都過去了。”
林月寒貼上他的唇,舔吻著柔軟的唇瓣,片刻後,他移開了,閉了閉眼,聲音很輕:“可是我心疼。”
許星嶼一怔,輕笑著湊過去在林月寒唇角親了一口。
已經鬧到很晚了,兩個人沒再做什麼,洗漱了之後躺在床上,一夜好眠。
在許星嶼的夢裡,灰撲撲的小人魚拉著落水的人類,游上了一座海島。
兩天後,林月寒拉著許星嶼來到一間離學校不遠的公寓,笑著說自己跟學校申請了不住校。
漂亮的人魚瞪大了眼睛,隨後眉眼彎彎的笑起來,給了人類一個甜甜的吻。
他絲毫不知道,有個空蕩蕩的行李箱還靜靜的呆在Z大的宿舍里。
大學幾年的時間過得很快,林月寒本就是大學裡面的風雲人物,哪怕他什麼都不做,都有無數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更有不少接了父母死命令要跟林月寒打好關係的富二代公子和小姐們,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原本就不好接近的林月寒,更加難以接近了。
以前長得漂亮的富家小姐們還會因為林月寒對女生彬彬有禮這一點容易接近林月寒,而現在,林月寒將無數人拒之千里之外。
哪怕是禮貌性的握手,朋友間的勾肩搭背,都會被拒絕。
林月寒給出的理由是潔癖,但所有人都知道,是因為他談了一個醋勁大的男朋友。
不然沒辦法解釋,林月寒有了男朋友以後才突然有的種種變化。
在林月寒讀大學的這段日子,有一個快被遺忘的人,在陰暗的房間內備受折磨。
談初晴廢力的咳嗽兩聲,咳出了一口鮮血,她抬起頭,眼前霧蒙蒙一片,她的眼睛快瞎了。
被關在這裡已經有多久了,一年,還是兩年?她記不清。
鐵鏈嘩嘩作響,哐當一聲,門打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聽到那腳步聲,談初晴就控制不住的發抖。
走進來的男人依舊是一副髒兮兮的模樣,就算現在擁有了力量,他也懶得打理自己,因為他活不長了。
在最後的時間裡,他只想談初晴遭受跟他一樣的痛苦。
不人不鬼,飽受折磨。
男人看向被綁在角落裡談初晴的眼神帶著濃濃的恨意,他永遠也忘不了,這個女人對他做了什麼。
他原本是一個獨立攝影師,休假時到了國外,遇到了美麗大方的談初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