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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顏家等人的名字便成了康王府中的禁忌,謝以安不許任何人提起。可也就是那次之後,謝以安將已經發配的顏冰接了回來,安置到了顏凝身邊。
還好,這一世,上天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
顏凝不覺紅了眼眶,帶著淡淡的鼻音,輕聲喚了一句:“哥哥。”
顏予淮抬起頭來,衝著她一笑,道:“阿凝,你怎麼來了?”
他站起身來,走到她身邊,將身上的外衫裹在她身上,道:“鼻子都凍紅了。”
“我想哥哥了。”
她說著,把頭深深的埋在了顏予淮懷中。
顏予淮微怔,卻也沒說什麼,只任由她靠著,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溫言道:“誰欺負我們家阿凝了?”
顏凝搖搖頭,道:“沒有,我只是,突然很想你。”
顏予淮點點頭,哄她道:“前些日子謝以安命人把蘇昱森藏身的地方告訴我了,我已命人去找了,應該用不了多少時候就能把他帶回來。到時候,就再沒有人能欺負我們家阿凝了。”
“謝以安?”
顏凝頗有些詫異,蘇昱森是他的表哥,他雖慣常看不上他,可到底是康王妃娘家人,他這麼做,不怕康王妃不悅嗎?
顏予淮“嗯”了一聲,輕輕把顏凝扶起來,道:“他還算是個明白事理的。”
顏凝沒說話,上一世出了此事後,顏凝衣衫不整的找了謝以安求救,謝以安雖未說什麼,可她依稀記得,那之後便再沒見過蘇昱森了。如今想來,她那時並未將此事告知家人,也許便是謝以安處置了他。
“怎麼了?”顏予淮遞了一盞茶給她,道:“神情這樣凝重。”
顏凝笑笑,道:“沒什麼,一些舊事而已。”
顏予淮點點頭,便在她身側坐下來,輕啜著茶水。
“哥哥,過些日子南山圍獵,你打算帶誰去?”
顏予淮一聽,立馬擺出了一副瞭然的神情,道:“你也想去,是不是?”
他笑著拍了拍顏凝的腦袋,道:“你放心,我知道你素來喜歡熱鬧,早已稟了父親、母親,是要帶你去的。不光是你,予潭和阿冰也要去的。”
“我是想問,哥哥可會帶府中死士?”
顏予淮一怔,道:“不過帶上些下人而已,陛下會帶皇家護衛,用不著咱們府里出力。”
“我想讓哥哥將此次要帶的下人全換成死士,各個都要武功最高強的。”
顏予淮見她說的鄭重,不覺狐疑,道:“阿凝,你可是知道了什麼?”
顏凝思慮道:“我擔心康王會趁此機會對太子殿下動手。”
“這是在陛下眼皮子底下,便是康王再膽大包天,也絕不敢在此時動手的,阿凝多慮了。”顏予淮說著,輕輕揉了揉她的頭。
“旁人都道不會,可若是燈下黑,也未可知。”
顏凝此言一出,顏予淮不覺有些狐疑的看向她。他不明白,自從上次康王府壽宴之後,阿凝似乎就對康王府充滿了敵意,先是要退親,現在又突然信誓旦旦的說康王要派人行刺太子,難道,當真是她撞見了什麼?還是康王府做了什麼,讓她察覺到了不妥?
“阿凝,你為什麼突然這麼想?”他忍不住問道。
顏凝見顏予淮一臉凝重的望著自己,才發現自己的反應對於顏予淮來說,也許過於激進了。
現在康王與謝景修雖有矛盾,但於外人看來,還遠不到魚死網破的地步,更不會到派人行刺的地步。而這一點,也恰恰是上一世康王能成功行刺的原因。
為了避免顏予淮繼續追問下去,顏凝只得胡攪蠻纏的應付道:“此事只是我的推測,全無證據。不若我們防範一二,若無危險最好,若有危險,也不至於太過被動。”
顏予淮見她不肯多言,態度有些不耐,也就沒再問下去,他知道顏凝的性子,不想說的話逼她說也沒用,而她以前雖任性了些,但在大是大非上向來不會亂來,這其中必有緣由。眼下仔細些總沒錯,只道:“好,我會挑十數個得力的死士扮作尋常僕從,定不露出端倪來。”
顏凝點點頭,又道:“此次圍獵,太子、康王自不必說,可還有旁人王親去?”
顏予淮道:“自然,阿凝想問誰?”
“六皇子。”
“六皇子殿下雖常年雲遊在外,可因著明年是他生母德妃的四十歲生辰,陛下已命他趕回來了,按理應當可以參加圍獵的。”
顏予淮說著,不覺看向她,道:“阿凝怎麼突然對六皇子這樣感興趣?”
顏凝笑笑,抿唇不語。
六皇子武藝卓絕,若是有他護佑在謝景修身邊,那他們取勝的機率便大多了。
顏予淮不明白她的意思,只道:“六皇子秉性單純,又遠離皇權之外,只是愛玩了些,若是阿凝有意,我倒可……”
顏凝見他越說越歪,趕忙打斷了他,道:“我絕無此意,哥哥想多了。”
正說著,便見侍女走了進來,道:“二姑娘也在這裡,倒省了奴婢一趟。”
顏凝見是孟氏身邊的人,笑著道:“這大雨天的,阿娘尋我可有要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