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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凝忙攔住他,高聲道:“既如此,那為何是顏家退了康王府的親,而非康王府退了顏家的親?莫不是康王府理虧?”
那說書人笑笑,道:“小姑娘,你有所不知,康王殿下最是寬厚體恤,他為了保全顏家的名聲,這才讓那顏家先退婚吶。”
顏凝冷笑一聲,道:“如此說來,康王殿下真是用心良苦啊。”
“是啊。”說書人感慨著,擼了擼自己的長須。
“一派胡言!二姐,讓我打斷他的腿!”顏予潭再坐不住,作勢就要衝下去。
顏凝卻攔住了他,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顏予潭便趕忙跑了出去。
顏凝見顏予潭出去了,方大聲斥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造謠污衊官家小姐,可是不要命了?”
說書人一愣,轉而無賴道:“姑娘說我造謠污衊,可有證據?”
顏凝從容道:“我且問你,你說顏家姑娘不守婦道,可有證據?”
“自然有證據,”說書人得意洋洋,道:“前些日子顏家處置了兩個康王府丫鬟,便是因為她們看到了顏家二姑娘與旁的男子糾纏不清。姑娘說,若顏家心中無鬼,又為何要處置她們?”
“是啊!如此說來,倒是鐵證了!”
“真沒想到,都說顏家書香傳家,竟不想家教如此……”
眾人聽著,都忍不住議論起來。
顏凝一笑,道:“你可想過,康王府的丫鬟,如何會讓顏家隨意處置?”
“是……是因為康王……”說書人正猶疑著,便聽得顏凝斬釘截鐵的聲音。
“自然是因為康王府理虧在先!”
顏凝擲地有聲,道:“因為康王妃的內侄企圖趁著顏二姑娘酒醉侮辱她,若非顏二姑娘剛毅不屈,只怕要被那登徒子得了手!”
“你胡說!你有什麼證據!”說書人急道。
“我想京中無人不知,康王妃的內侄蘇昱森好端端的不見了,若非做賊心虛,他又何必要跑?”
“蘇少爺何等尊貴,什么女人得不到?顏家二姑娘也未見得有多麼美貌,他又何必做這種犯忌諱的事?”
“我倒是聽聞那蘇少爺是個酒肉之徒,仗著康王府作威作福。顏家好歹是乾淨清白的書香之家,顏二姑娘的父兄皆在入朝為官,顏二姑娘身為顏家嫡女,會看得上蘇家那樣的無賴之徒?”
說書人被堵得憋紅了老臉,“你……”
顏凝卻沒給他反駁的機會,直接打斷他:“顏二姑娘是否美貌世人興許不知,但蘇家少爺臭名遠揚卻是天下皆知,你說顏二姑娘又何必做這種犯忌諱的事呢?是貪蘇家少爺潑皮無賴,還是貪蘇家少爺不學無術,又或者貪他長得像癩□□?”
周圍一陣爆笑,說書人羞得語無倫次,一時竟找不出反駁的話。
顏凝卻悠悠然將頭上的斗笠摘了下來。
霎那間,她的美麗便如落日熔金般,晃了眾人的眼。
眾人都不覺倒吸了一口涼氣,更有男子忍不住驚呼出聲。這不得不使人相信,似這樣驚艷明媚的女子,別說是什麼蘇少爺,便是天下也沒有哪個男子是她得不到的。
顏凝冷笑一聲,正色道:“說!是誰指使你污衊顏家的?是蘇家,還是根本就是康王府!”
眾人隱約猜出了顏凝的身份,都不覺應和起來。
說書人白了臉,狗急跳牆,奪路就向外跑去。
顏凝也不急,只冷眼看著他。
果然沒有多少時候,便見顏予潭帶著一眾官差將那說書人押了進來。
人群中立即爆發出一陣叫好聲。
顏予潭急急跑到顏凝身邊,道:“二姐沒事罷?”
顏凝笑笑,道:“我沒事,放心。”
她說著,走到為首的官差面前,道:“有勞官差大哥了。”
官差道:“二姑娘放心,此事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顏凝微微頷首,見官差們押著說書人走了,自己也沒了嘗葡萄酒的興致,只道:“我們也回去罷。”
顏予潭點點頭,兩人剛要抬步,卻忽然對上一張熟悉面孔。
第5章 交易
只見謝以安已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面前。
他此時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著了一身月白雲細花紋底錦服,腰間的絛帶上懸著一塊上好的青玉雲佩,髮髻束得一絲不亂,眉目清俊如雕刻,輪廓精緻利落,只站在那裡,便襯得眾人如同瓦石一般,的確當得起一句“秀骨清像,風神卓然”。
他斜睨著她,不知在打量什麼。
顏凝卻只是嘲弄地迎上他的目光,“這熱鬧,世子可看夠了?”
謝以安眼眸一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顏凝幽幽道:“康王府這樣好的算計,世子不好好看看熱鬧,豈不是太虧了?”
“你覺得是康王府的算計?”謝以安像聽到了笑話般。
“你是康王府的世子,自是不會承認這種骯髒手段。予潭,我們走!”
顏凝說罷抬腿便走。
謝以安望著她的背影,不覺皺了皺眉。
她明明和過去沒什麼兩樣,可又好像完全不同了。從前她霸道驕縱,在他面前總是過分的討好,而現在,他竟看不透她,甚至,連她的神情也描述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