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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顏凝輕笑著問她。
康王妃見她這笑容詭異,一時間竟怔在了原地,道:“是……是啊。”
顏凝一字一頓道:“王妃難道不知,當今陛下可是庶出。而王爺,正是嫡出。”
康王妃眼中划過一抹慌亂,她連忙道:“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顏凝淺笑著沒說話,倒是一旁站著的霍岩淡淡道:“想來王妃的意思,就是康王府的意思罷。”
眾人紛紛議論起來,眼看著情勢壓不住,康王妃大怒道:“顏凝,你又害我!”
顏凝道:“話是王妃說的,與我何干?”
康王看著顏凝,眸光中帶著三分厭惡和三分欣賞,道:“不愧是皇兄和太子看重的人,果然不同尋常。”
他走到顏凝身側,眼眸陰鷙得近乎可怕,道:“只可惜,你不該在本王面前展示你的小聰明。”
“那皇叔便該在孤面前欺侮孤的未婚妻了?”
人群之外赫然響起一聲醇厚的聲音,眾人循聲看去,只見謝景修正拾階而上。
他著了一身湖水藍色的衣衫,宛如清貴公子,可細細看去,卻見他面容沉靜堅毅,目光更是霸道,帶著睥睨天下的威嚴之氣,幾乎壓得康王喘不過氣來。
“阿凝,沒事罷?”他說著,下意識的將顏凝護在身後,與康王隔開了半身的距離。
顏凝看著康王,道:“殿下放心,我沒事。”
自謝景修一出現,謝以安的目光便凝在了他身上,見他如此護著顏凝,他只覺心底怒氣上涌,看向謝景修的目光也像是淬了冰,寒得不像話。
他盯著謝景修,幽幽道:“殿下,父王不過是和顏凝開玩笑罷了,哪裡值得殿下如此小心?”
謝景修淡淡道:“皇叔欺負的不是世子的妻子,世子自然覺得孤反應太過。只是阿凝是孤心愛之人,孤自然捨不得她受任何委屈。”
謝以安看了顏凝一眼,硬聲道:“殿下情真意切,臣拜服。”
康王見狀,笑著打圓場道:“太子一來便興師問罪,本王可當不起啊。”
謝景修笑笑,道:“皇叔若能對阿凝客氣些,孤也不至如此了。”
康王道:“顏姑娘率真可愛,本王喜歡還來不及,怎麼捨得欺負她?太子放心,從今以後,我們康王府上下見到顏姑娘都客客氣氣的。”
謝景修這才點點頭,道:“如此甚好。”
他說著,便與顏凝等人一道走進了府里,康王和康王妃也帶著眾多賓客一道走了進去。
謝以安站在原地,看著謝景修和顏凝臉上的笑容,只覺得分外刺眼。
直到下人來提醒,他才回過神來,緩緩走了進去。
宴席就擺在庭院之中,因著此時正是春末夏初,天氣溫暖宜人,擺在外面倒最合適。
顏冰著了一身玫紅色的衣衫,遠遠的站在角落裡,連笑容都尷尬而牽強。那些原本和她交好的貴女們,見她生了孩子仍是如斯地位,便都疏遠了她,連上前去與她說話的人都沒有。
周姨娘看著心疼,便找了謝以安說話,道:“世子,宴席快開了,還是讓阿冰入座罷。她可是孩子的生母啊!”
謝以安見顏凝在不遠的地方,故意抬高了聲音,道:“她不配。”
顏予潭怒道:“謝以安,你還是人嗎?她為你生兒育女,你居然說她不配?”
謝以安冷冷看了他一眼,一言未發便拂袖離開了。
顏予潭扯著嗓子道:“你算什麼男人,你給我回來!”
顏予淮趕忙拉住他,衝著他微微搖了搖頭,道:“不可。”
周姨娘也勸道:“你得罪了他,豈不是讓阿冰為難嗎?”
顏予淮遠遠的看了顏冰一眼,若康王府當真造了反,只怕連她也要牽扯其中,無法保全。
顏冰也看向他,她神情蕭索,很快便離開了。
宴席很快開始,顏冰在角落裡看著康王說完開席的話,便沿著小路走出了庭院。
顏凝雖坐在謝景修身側,卻也不敢提康王府的事,只在謝景修耳畔道:“殿下待會要去哪裡?”
“怎麼了?”謝景修握住她的手腕,道:“可要孤陪你?”
顏凝笑著道:“只是有些事想和殿下說,若殿下忙著,我便改日再說。”
謝景修點點頭,道:“前些日子孤和父皇提過了,打算讓欽天監算個日子,也好把我們的婚期及早定下來,如此,阿凝想什麼時候見孤便都可以了。”
顏凝微紅了臉,道:“好。”
話音未落,便見一隊侍衛急急走入了庭院之中。
康王府侍奉的下人沒見過這個架勢,登時便嚇得花容失色,想要退下去。
康王沉聲道:“跑什麼!”
康王妃亦道:“不過是皇城司的人,有什麼好怕的?”
顏予淮看著這個陣仗,心裡便明白了幾分,只朝著謝景修的方向看了一眼。
謝景修神情若素,連眉頭都未皺一下,只看向顏凝,道:“皇城司聽命於父皇,不必害怕。”
顏凝抬起頭來,道:“有殿下在,我沒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