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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們跟在他們身後,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姚遇安見狀,走到顏凝身邊,笑著道:“姑娘妙計,輕輕鬆鬆便解了臣的燃眉之急,臣在此謝過了。”
顏凝淺淺一笑,道:“大人是大才,我不過是小聰明,不堪比較的。”
姚遇安笑著搖搖頭,正準備告辭,便聽得顏凝問道:“今日陛下微服私訪,可是早就定下的?”
姚遇安道:“非也,此事殿下與臣事先都不知道。臣只聽說陛下有此想法,可日子卻還未商議好。”
他心下一頓,瞬間明白了什麼,突然道:“姑娘可是覺得有哪裡不妥?”
顏凝道:“我也只是猜測,還請大人多派些人手……”
“有刺客!”
遠處突然有人喊道,隨即便響起刀劍之聲。
顏凝心下一急,匆匆朝著聲音的來處跑去。
顏凝趕到時,地上已躺滿了刺客的屍體,他們都穿著流民的衣裳,幾乎看不出他們的身份。
謝景修劍上全是血,他將劍扔給阿靖,道:“去查查這些人的身份。”
“是!”阿靖乾脆的應了,一邊細細擦著那劍上的血漬,一邊低頭去檢查那些刺客的身份。
謝景修扶了陛下起身,道:“父皇,沒事吧?”
陛下看著那些刺客的屍體,依舊有些心有餘悸,道:“若非你方才替朕擋下那一劍,只怕……”
謝景修沉聲道:“父皇有上天庇佑,不會有事的。”
顏凝這才發現謝景修的肩膀上隱隱滲著血,只是他穿了玄衣,因此不大看得出來。
顏凝微蹙了眉,她沒有上前,只等著謝景修送走了陛下,方才走到他近前。
“殿下,你的傷……”
謝景修這才有空注意自己的傷口,他微微活動了一下肩膀,道:“這傷口不深,不礙事。”
顏凝點點頭,見阿靖和姚遇安走了過來,便沒再開口。
阿靖道:“殿下,這些刺客的穿著打扮都與流民一樣,只是身材健壯,一看便是習武之人,只怕,此次的事是有人故意為之。”
姚遇安看著滿地的屍體,道:“這些刺客訓練有素,一見抵擋不住,便馬上服毒自盡,讓人捉不到把柄。在京城之中,有這個本事的,恐怕只有那位了。”
謝景修眼眸微暗,抿唇道:“當真是好算計。”
姚遇安沉吟道:“是啊,他們偽裝成流民,無論此次行刺是否成功,都可把禍水引到殿下身上去。”
顏凝突然想到,也許上一世陛下為流民所傷,也並非意外。
刺客偽裝成流民,既可以說是謝景修辦事不利,讓流民起了殺心,也可說此事根本是謝景修刻意安排,給他定個謀反的罪責,可謂一石二鳥……
顏凝道:“還好陛下今日是臨時為之,否則,殿下倒真洗不清嫌疑了。”
謝景修冷笑一聲,道:“他送了如此大禮,孤若不還他幾分顏色,倒是孤不知禮數了。”
他看著京城的方向,道:“阿靖,回京!”
“是!”
第38章 、遇刺(二)
馬車上, 顏凝輕輕幫謝景修把衣服褪下來,看著他肩膀上深可見骨的傷口,不覺擰緊了眉頭。
謝景修見她不說話,便笑著逗她, 道:“怎麼?嚇著了?”
顏凝沒說話, 只逕自取了藥給他擦著。
“嘶……”
謝景修不覺倒吸了一口氣。
顏凝看了他一眼, 心疼道:“殿下還曉得疼嗎?”
謝景修笑著道:“孤也只有在阿凝身邊, 才曉得疼。”
他見顏凝不說話,只仔細為自己處理著傷口,便道:“生氣了?”
顏凝看著傷口猙獰, 不覺紅了眼, 道:“殿下不是說,這傷口不深?”
她說著, 指腹輕輕划過他的脊背, 將乾淨的裡衣披在他身上, 不知為何,她指尖冰涼,竟能輕易穿透這衣裳, 落在他的肌膚上。
她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連帶著話語都有些生硬。
他知道, 她是在為自己擔心, 便道:“孤沒事, 這些不過是外傷,養幾日便好了。”
顏凝聽著,輕輕的點了點頭。
她為他上著藥, 情不自禁的吹了吹那傷口, 微涼的風落在他的傷口上, 不知為何,他竟忍不住戰慄了一下。
顏凝只當是弄疼了他,忙道:“是不是疼得厲害?”
謝景修笑著道:“不疼。”
顏凝只當他是逞強,越發的心疼起來。她將傷口仔細包紮好,又細細貼了紗布,方略略鬆了一口氣,道:“殿下記得及時換藥,若是耽擱了,只怕又要受苦。”
“阿凝是在心疼孤嗎?”
顏凝沒說話,只是從背後抱著他,手臂輕輕環在他的肩上,道:“殿下少臭美了,我才沒有……”
話音未落,他便伸出手來,一把握住她的手,順勢將她拉到了身前,摔進了他的懷裡,溫言道:“阿凝心疼孤,孤很歡喜。”
顏凝輕輕靠在他肩上,嬌嗔道:“殿下若想讓我長長久久的心疼你,以後便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