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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之，如果不能醒過來......
醫生的話在場的人都聽得懂。
三死一重度昏迷，聽到這樣的結果，搶救室外面長廊上的空氣都仿佛靜了靜。
接著隨之而來的是幾聲淅淅瀝瀝的哭聲。
宋奕依舊坐在長椅上，臉上的表情和那些掉眼淚的人相比，算不上悲傷。
他斂了英挺的眉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是他身上冷冽下來的氣場，硬生生讓那些想和他搭話的人停滯住了腳步，不敢現在趕上去觸霉頭。
就在這越來越有擴大趨勢的哭聲中，宋奕放在手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宋奕緩慢轉著手機的動作一停，接了電話。
“宋總，現在醫院外面來了很多記者。”
宋奕皺了下眉，“知道了。”
掛了司機的電話，宋奕立馬就撥通了自己助理的電話：“你控制下媒體對林家今晚車禍的報導，儘量把所有的新聞都給壓下來，把對林家股票的影響降到最低。”
這個時候的林氏集團絕對亂不得，不過宋奕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而已，至於林董和他夫人的遺囑也只好由能負責的人去管。
“我明白了，宋總。”
“通知曲家的人了嗎?”宋奕問這句話的語速比方才吩咐助理時慢了下來。
那邊助理答道：“第一時間就通知了，不過曲董和他的夫人目前都不在國內，過來的人是曲少，他今天晚上就會到A市。”
帝都曲家是林夫人的娘家。
林家這邊，林老先生和老夫人早已經過世，林鈞是獨，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所以出了這樣的事，通知的是曲家。
之後的喪事總需要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來處理。
宋奕“嗯”了一聲，又交代道：“幫我把明天上午的行程延後，我今天晚上等曲家的人到了再回去，你和小張說一聲，讓他先下班吧，我等會兒自己開車回去。”
小張就是剛才通知宋奕樓下有媒體的司機。
“是，宋總。”
*
曲家人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右右已經轉移到了重症病房。
宋奕就搬了張凳子坐在病床邊上。
聽到腳步聲，宋奕從容地移開了自己放在病床上的視線，往病房門口看了過去。
來人正是曲爍，林右右的那位表哥。
既然曲家人到了，宋奕也就沒了繼續留在醫院的理由。
宋奕和曲爍隔著右右的病床，相互看了一眼，宋奕坦然地坐著，曲爍站著，多少有點從帝都急急趕過來的“風塵僕僕”。
宋奕從病床邊的椅子上起了身，對曲爍道：“既然你來了，那我就先走了。”
“嗯。”曲爍沖他點了點頭，一到病房，曲爍的全部注意力都落在了自己此刻正躺在病床上的表妹身上，自然顧不上宋奕。
曲爍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對事情進行了了解。
車禍會發生，是因為林家前面的那輛車沒打轉向燈，就突然改道行駛，林家的車從後面撞了上去。
當然他也已經知道自己的姑姑和姑父還有司機已經搶救無效，自己的表妹也還處於昏迷中。
不過了解是一回事，親自看見又是另外一回事。
此刻，曲爍看見頭上插著多根管子，幾乎沒什麼生命氣息地躺在床上的右右，就覺得眼睛有些刺痛。
曲爍進病房的時候，剛才給右右做搶救手術，現在負責右右病情的醫生也跟在他後面進了病房。
“她什麼時候會醒?”曲爍的視線一直在床上躺著的林右右身上，問後面跟著的醫生話時，頭也沒回。
“這個說不準，不過我們給林小姐做了檢查，她會醒過來的機率還是很大的。”
就在醫生說林右右醒過來的機率很大後，三天過去了，右右還是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
不過醫院在曲爍的要求下又對右右的身體做了幾次檢查，每次檢查出來的結果都是好的。
結果是好的，但是人......就是一直都沒醒。
其實右右對外面的聲音是聽得到的。
她的朋友、宋奕、曲爍，那些來看她的人說的話她都能聽見。
右右能聽見宋奕打電話交代一些事情，有些右右聽不懂，有些卻是能聽懂的，比如，他交代電話那邊壓下對林氏企業負面的新聞。
更多的時候宋奕都是安靜不說話的，和她表哥話多得能自言自語上好幾個小時完全相反。
不過即使宋奕不出聲，右右依舊能感覺到他的目光，所以也就能確定他人還在，就是不說話而已。
曲爍來看她的時間比宋奕要多。
她這位表哥每次來看她都要拉著她的手絮絮叨叨地和她說上好一會兒話。
有時候會讓右右暖地心都發燙，曲爍說， 讓她不要怕，說曲家也是她的家，說等她醒過來之後，就要把她帶回曲家去，他一定會對她非常好非常好。
有時候又幼稚地帶右右回憶回憶以前兄妹兩之間的糗事。
有時候又刺激地右右痛苦地靈魂都要發顫，恨不得真地睜開眼爬起來掐死他。
因為他說：“右右，姑姑和姑父的遺體是放不住的，你要是再不醒來，到時候姑姑和姑父的遺體火化成灰了，你就真地再也看不見他們了，你難道不想醒來再看她們最後一眼，送她們最後一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