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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山位於京郊。
歷來就以溫泉出名,很多世家在此處都有別莊。
安王府前往湯山的隊伍,聲勢浩大,整整四列的護衛,各個身穿甲冑,甲冑上的銀光耀眼,照出了位高權重、潑天富貴。
鎮國公府的車隊就在安王府身後不遠處,所以攸寧有幸目睹了幾分來自於天家的氣派。
看到專門跑來和她同乘一輛馬車的人,就更加鬱悶了。
尤其是那人慵懶地靠在馬車內的軟塌上,手裡拿了一本書,隨著她翻書的動作,素淨白皙的手腕便從寬大的衣袖裡露出了些,腕上一隻鏤空雕花的精緻金鐲。
襯得那白皙的皮膚像極了一塊美玉。
眼看趙傾兒又快看完一本,攸寧給她遞了一塊絲帕。
果然,趙傾兒接過帕子後,擦拭了微紅的眼角。
攸寧瞄了眼趙傾兒剛看完放下的話本,看到最後一頁寫著:
“他跪於她的墓前,伏地而泣。”
這已經是趙傾兒上了她的馬車後,看完的第三本話本了,好巧不巧,每一本都是一個大寫的悲劇。
攸寧可沒安慰她的心思,正想撩起壁簾看一眼外面的風景,就聽趙傾兒擦拭著眼角,低聲感嘆道:“明明就有相愛之人,卻偏偏逃不過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這八個字,連二小姐那麼漂亮精緻,才情出眾之人,不能和相愛的書生廝守終身,反而被迫嫁給了那武夫,那武夫不僅不疼惜她,竟然還毒打她,最後更是輕信小人之言,懷疑自己妻子與家奴私通,生生打死了她。”
攸寧心裡微怔,猶豫地想,趙傾兒會哭得那麼傷心,會不會也是因為當初嫁給安王時應了那八個字。
她的念頭剛在腦海中轉過,就聽趙傾兒繼續抽噎地說道:“我倒是還好,秦麒雖然是風流多情了些,但是至少那臉長得是好的......嗚,連二小姐可真可憐。”
攸寧親自幫她擦了擦眼淚:“你再哭,妝容可都要花了啊。”
果然,這句話起到了一針見血的效果,趙傾兒閉上了嘴。
今天趙傾兒的妝容是攸寧在剛出發的時候,在馬車裡親自操刀給她畫的。
攸寧上次從系統商城兌換唇膏配方的時候,算了算自己還有剩餘的積分,便兌換了些彩妝。
唇膏,攸寧是打算製作出來在倩兮閣售賣的。
攸寧試過這個世界的口脂,而且使用的還是最好的那種,但是效果一點都不好,質感特別硬且不容易上色,市面上也只有單一的正紅色口脂。
還不如拿紅紙沾了水抿一抿來得有用。
不過口脂和胭脂一樣,非常受女人們的歡迎,不管是上到宮裡的娘娘們,還是下到民間。
攸寧當場便決定製作唇膏,她讓下面的人一口氣做出了五個顏色來。
暗紅、靚紅、玫瑰粉、珊瑚紅還有漾紫。
不過用的包裝並不是現代的唇管,而是和市面上一樣的陶瓷小盒。
至於其他的彩妝,攸寧是打算自己用的,她都沒有讓黎萱和綠琴見過她的這些裝備。
今天去湯山,攸寧純屬見今天天氣好,天空一碧如洗的,便有興致地給自己畫了一個妝容,還在眼尾的位置貼了一枚精緻的亮片。
攸寧畫完出門,綠琴看見她,呆愣地看了她足足好幾秒都沒有說話,像是失了神一樣。
攸寧心裡倒是清楚,恐怕今日是太過耀眼了些。
不過,那又如何。
低調或張揚,她就從來沒有傾向過任何一方。
攸寧更喜歡隨自己的心情而來。
攸寧就這樣出了門,只不過,她也沒有想到,趙傾兒不和安王府的車隊一起走,反而來和她擠了一輛馬車。
看見攸寧的妝容,別人最多只會覺得美艷不可方物,不會懂是如何畫出來的,但趙傾兒不可能不懂。
在趙傾兒完全不顧王妃形象,在只有她們兩的馬車內,對她死纏爛打後,攸寧便拿出裝備給她也畫了一個,最後還在趙傾兒的眼尾給她點了一顆淚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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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山。
坐於涼亭內的眾位世家小姐,在看到又有馬車到時,有幾位好奇心重的或者在等自己手帕交的小姐,便看向了剛到的馬車。
有人眼尖,當下便說道:“是鎮國公府的馬車。”
聽到這句話,幾乎所有的小姐都望向了那邊,畢竟上次在山茶花宴上,她們對攸寧的印象很是深刻。
然而,在看見從馬車內下來的人時,幾乎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安王妃和鎮國公府的三小姐怎麼會一起過來?!
驚訝歸驚訝,一眾人還是出了涼亭,朝那邊走了過去,王妃的地位,和她們是不一樣的,她們必須去見禮。
永安侯府的六小姐也要起身朝馬車走去,被她的嫡姐拉住了。
“怎麼了,二姐?”永安侯府的六小姐愣了愣。
就聽她口中的二姐對她道:“你去把靈表妹喊回來吧,方才她們就在說要玩行酒令呢,只是王妃沒到,總是要等著的。現在王妃來了,估計也要開始了,你讓她一起來參與吧。”
永安侯府六小姐臉上閃過了不喜,語氣也有些沖:“我才不想和她說話呢,她臉皮是有多厚,居然和瑾王還有黎世子他們一起回的京,也太不要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