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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攸寧也沒有堅持,把東西交給了迎上來的丫鬟。
隨著攸寧進來,許氏聞到了香濃的甜味。
再看丫鬟手裡端的,端盤上放著兩把精緻的大肚壺。
壺口有熱氣冒出,那又香又甜的味道就是從那裡飄出來的。
許氏先問了一句:“你身邊的丫鬟呢?”
“我讓她去四妹院子裡送東西了。”攸寧答道,她現在出門一般就只帶著綠琴,另外的幾個丫鬟,攸寧都讓她們留在了院子裡。
許氏點了點頭,心想:“也不知道自己女兒怎麼就喜歡上了萱姐兒,據說那鋪子就有三成分成是屬於萱姐兒的。”
不過那到底是攸寧的產業,她也不想多說什麼。
況且,萱姐兒的為人她也知道是個好的,只是總歸不是親生的,也不是從小養在膝下的,所以要說到真正的喜愛,許氏是沒有多少的。
許氏記掛在心間的,也就只有一個從小看到大的黎肖,一個親生的攸寧罷了。
許氏聽攸寧提到黎萱,不免又出了會兒神,她想到了長子黎肖。
今年的天氣格外冷,南方有名的淮江第一次結冰,被凍了個嚴嚴實實。
據說聖上特地派了七皇子瑾王南下去治理淮江,朝廷對軍/火向來管得嚴。
許氏一個婦人,雖然出自於名門定國公府,但是對於朝廷上的事,也知曉不多。
自然不知道管轄軍/火這一塊的官員是誰。
不過,她還是知道地方上是不被允許擁有軍/火的。
而一旦江河被凍上,靠人力砸終歸不是一個辦法,想來這次瑾王是帶了火藥南/下的。
這次南下,瑾王親自點了鎮國公府的世子跟隨。
自己長子能受到瑾王看重,許氏自然開心。
但是同時,她也擔心著長子,畢竟是從小看到大的孩子。
也不知道他來不來得及趕回京過年。
不過在攸寧把印著福祿雙全圖案的大肚紫砂壺從端盤裡拿出來的時候,許氏就回了神。
好奇地問道:“嘉兒,這是什麼?”
攸寧取了白瓷的茶盞,給許氏先倒了一杯,笑著說道:“這是燒奶茶,我放了奶、紅茶水、白糖、燕麥燒制而成的。母親,您嘗嘗。”
“聞起來倒是香。”許氏拿勺子舀了一口,入口醇香順滑,不是很甜,但是舌尖有股奶香,燕麥也煮得很糯,和茶水完全不同的味道。
許氏馬上就喝完了一小碗,只覺得一碗下肚,全身也變得暖烘烘的。
不禁笑著說道:“你父親等會兒來這邊用晚飯,也給他嘗嘗。”
“好。”攸寧應了一聲,在許氏看不到的地方撇了下嘴。
許氏能聽出自己女兒語氣里的幾分心不甘情不願,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也知道自己的丈夫一顆心不在自己身上,但是說到底,比起那些納了一房又一房妾室的人來說,黎英已經算是不錯了。
除了一個大婚前就伺候他的通房外,沒有再納妾室。
許氏是真地愛這個男人,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寧願做繼室也要嫁給他了。
而她對他的愛意,能換來那個男人一月有一半多的時間宿在她這,睡覺的時候會把她擁在懷中,她生病的時候,也會憐她,給她主母的體面和尊重,對她而言,便也足夠了。
有時候是會寒心,會難過,但是終究是愛的,雙方中,愛得多一些的那個,總會委曲求全些。
攸寧不知道自己母親心裡的想法。
在書桌前坐了下來,把盛著燒奶茶的紫砂壺在溫酒爐溫上後,就開始繼續看帳簿了,順便把黎萱的分成算出來。
沒過一會兒,許氏的心腹曹媽媽掀簾進了書房。
三兩步走到了許氏身邊,聲音含笑地稟報導:“夫人,大少爺寄信來了。”
聞言,許氏臉上閃過了喜色,抬頭接過了曹媽媽手裡的信封。
“怎麼有兩封?”許氏微感驚訝。
“哦,另一封是給小姐的。”曹媽媽道。
攸寧微微訝異,就聽許氏笑著道:“這孩子,怎麼還分開寫。”
攸寧接過了曹媽媽手裡的信封,也有些驚喜地打開了“大哥”給她寫的信。
字跡清晰,蒼穹有勁,筆勢大氣。
攸寧剛在心裡感嘆了一聲“好字”,在看到信上的第一句話後,手不禁顫了下。
坐姿偏了偏,確保這信只有她能看見後,才看了下去。
其實信上也沒有多少內容,只是告訴她,他想她了。
攸寧臉頰微燙。
這哪裡是黎肖寫給她的信,分明是長霽寫給她的。
正好,這時候許氏看完了手上的信,抬頭問攸寧道:“你大哥跟你說什麼了?還特意另寫一封。”
“沒什麼,就是叮囑我不要惹您生氣,功課不能懈怠之類的。”
許氏想著也就是這些內容罷了,也沒有再多問。
倒是開始計劃起了長子的親事來,許氏知道,黎肖身為世子,未來的鎮國公,他的親事不是她能說了算的。
國公爺和老夫人也定當會過問,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平時多幫著留意些各府的千金了,儘量多打聽些。
還有嘉兒的......
攸寧自然不知道許氏也再謀劃她的親事,看完信後,她的思緒就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