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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晝冷笑。
白袁料想得確實不錯,岑齊詐死,先是帶著一對玉珏及白晝的手書,去了占環。
對於李鴆而言,他最擔心的,便是突然有一日,弟弟李鳩蹦出來,與他奪王位。
如今李鳩願意留在大堯的國君身邊,更希望徹底捨棄小王子的身份,李鴆當然樂得不行。
權術算計從來如此,淡真假、重結果。
你來我往,各取所需,在白晝看來,這也是一盤巨大的生意。平衡彼此的需求,便能長治久安。
幸而,他善於此道。
白晝又道:“二皇叔隱沒在扶南的人,也被楚言川將軍暗中擒住了,這幾日,不會有人借扶南兵力攻我大堯邊境,扶南王塗阿伽更活得好好的,此時,她只怕正在宮殿裡,與朕遙相慶賀凜冬將盡呢。”
接二連三的算計失敗,讓白袁始料未及。
他怎麼也想不到,罷官、詐死……並非是白晝恣意妄為,就連塗阿伽,都與白晝合演了這一出。
皇上站在遙安門下,天上依舊飄灑的細雪,唯獨剛才被烏雲遮蔽的冬日暖陽,自雲端後露出一線光明。
夕輝柔暖,正好打在堯國年輕的君王身上,晃得他慘白的臉頰,暈出淺淡的血色。
白晝凜聲道:“白袁,身為大堯皇室,種植毒草,放肆散布,置萬民性命於不顧,更夥同外邦逆臣,企圖挑起兩國邊關戰事,塗炭百姓,”說著,他清了清嗓子,聲調略高起來,“來人,給朕拿下!”
殿前武士一擁而上,將白袁圍在其中。
眾臣都為皇上精準的算計折服,也因為事態形成一邊倒的優勢松下一口氣。
可就在此時,變故突發。
等候在場外的女樂中一人一躍而起,直向白晝而來。
陳星寧應變及時,佩劍出鞘,護在皇上面前。
那女樂眼看到二人近前,竟然自行伸手在耳際一帶,面紗滑落。
露出一張薄施粉黛的俏臉,餘妍清婉,如山巔幽雲。
陳星寧大驚,千算萬算,沒料到夏司星混在女樂中別有所圖。
讓他更沒想到的是 ,姑娘手中匕首橫過來,就往自己脖子上抹。
只一瞬間,陳星寧就反應過來,這是虛招。
可還是忍不住低呼一聲:“不要!”抬劍拍向她手腕。
果然是個虛招。
二人錯身而過,陳星寧再想撤劍回護皇上已經晚了。
夏司星手持匕首搭在皇上的肩頭,鋒刃沒入他雍容的衣領風毛中。
不及眾人做出反應,姑娘在白晝腰間一帶,二人一躍上了身後大殿的屋脊。
變故太快,只有白袁抬頭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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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白晝罵罵咧咧:陳星寧你個有異性沒人性的玩意……
陳星寧:皇上說得對……
第113章 終於要動粗了?
雪,在殿脊上鋪了薄薄的一層,很滑。
皇上被挾持,陳星寧等諸多侍衛還有好幾位將軍,一擁而上。
卻又不敢逼的夏司星太緊。
“夏姑娘……”陳星寧道,“陛下應過的事情,自然會兌現。”
夏司星看了白晝一眼,苦笑道:“我信,陛下會給家父一個說法,但如今,我是要報恩,報老王爺的救命之恩。”
事情,果然如當初白晝料想的一樣。
夏司星身為官妓,想要脫離火坑談何容易,表面上是何方幫她,但實際,自那時起她便隱約知道,真正助她脫離苦海的,是父親夏嘉的舊識。
她也知道,這位舊識之所以願意幫她,並非出於故交情誼,而是別有所圖,圖她心底對大堯皇室的恨、圖她想為父親鳴冤的念。
沒有一紙契約,也已成合作之勢,兩廂情願。
“星兒,報恩有太多種方式,不一定要這般鋌而走險,前些日子我已經求了陛下賜婚,他不僅允了,還說要為夏嘉大人平冤,你快收手!否則,否則……”
否則挾持君上,你我的日子就沒有將來了。
陳星寧眼看事態急轉直下,遠寧王傳信提點過他,他防備審視著每一個人,卻全沒想到夏司星會摻和進來。
前些日子,夏司星還到他府上小坐,他旁敲側擊的問姑娘願不願意嫁他,姑娘莞爾一笑,這一笑,讓陳星寧甜到心坎兒里了。
“平冤”、“賜婚”這兩個字眼兒沖入夏司星耳朵里,讓她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陳星寧。
她相信皇上終究會給夏嘉一個說法,但應該不是一個非黑即白的結果;
她也知道陳星寧對她的心意,但在骨子裡,她覺得自己配不上他,在夏家的冤屈洗清前,她更不配獨自幸福。
只是如今,驚喜陡然全都來了,她卻也已經騎虎難下。
世間事,怎麼就如此難以恰到好處呢……
終於夏司星還是搖頭道:“恩怨一分為二,若是當年沒有老王爺和彭先生拉我出那水深火熱的煉獄,如今只怕我命都沒了……更不要說為父親平冤,也不會遇見你……”說著,她眼睛裡泛起淚光,“星寧,你我……始終緣淺。”
話說到此,她匕首往前送,鋒刃把白晝的脖子蹭破了皮,滲出血來,夏司星凜聲俯視會場中,道:“放老王爺走!”